陈宇直是个例外,不过也许只是柳康言想谢谢他今天的饭。
放学的时候,季龙和李壮被老师叫去了办公室,今天刚好轮到陈宇直这组做清洁,清洁委员分配任务,把擦吊扇的工作交给了他。
两人一组,一个踩凳子擦吊扇,一个扶椅子递抹布,陈宇直的搭档是张三玄,她性子很急,留着短发风风火火的,连声催促他快点,陈宇直也不拖拉,三两下擦完扇叶子跳了下来。
清洁委员检查完毕后,确定过关就让他们回家了,还有一大堆人没做完清洁,陈宇直拎着书包正准备走,却见柳康言也在擦吊扇,他一个人踩在凳子上面晃晃悠悠的,底下也没个人扶着,不知道搭档跑哪儿去了。
“谁跟你一起做的清洁?”
陈宇直伸手扶住了他的椅子,柳康言低头一看,就见他背着书包大咧咧的站在底下,一张帅气的脸仰着看向自己。
“不知道。”
柳康言好欺负,谁跟他一起做清洁都可以提前跑,反正他也不会告状,抹布擦过积灰的扇叶,很快变成一团脏污,陈宇直往上伸手,示意他把抹布递过来,
“拿过来,我帮你洗。”
柳康言看了看他的手,白净细腻,骨节分明,顿了顿,还是将那团脏得看不出颜色的抹布递了过去。
陈宇直洗完抹布回来,没有还给柳康言,而是让他下来扶着椅子,自己站上去擦。
大抵人的性格与动作也有很大的关系,陈宇直风风火火三两下就擦完了,柳康言双手死死扶着椅子,只觉得一分钟没过那人就跳了下来。
陈宇直吆喝了一嗓子,
“沈洁,检查清洁!”
清洁委员哪里敢不让他过,囫囵看了一眼就示意他可以回家。
陈宇直背着书包走出教室,回头看了眼正在收拾桌面的柳康言,
“我先走了啊。”
对方没吭声,甚至都没看他一眼,不过点了点头算是应答。
陈宇直走到一半,又返回教学楼上了个厕所,因为放学时间并不固定,所以没有让司机来接,他走出校门的时候刚好看见柳康言背着书包往家走,而李壮和季龙两个人则鬼鬼祟祟的跟在后面。
脚下步子生生一顿,陈宇直调转方向,不远不近的跟在后面,打算看看他们要干嘛。
学校往右,是一片风景秀丽的富人区,往左则是多年前老旧的居民房,其间还夹杂着不少拆了一半的烂尾楼,方向不同,所见的景象也不同。
越往里走,里面的巷子就越深,七弯八绕的地方人也越来越少,季龙见周围没什么人,跟李壮使了个颜色,二人快步上前直接把前面毫无所觉的柳康言推进了一旁的垃圾巷。
事情发生的突然,柳康言吓了一跳,他从地上爬起来定睛一看,却见是熟人,面上一时也说不清是个什么表情。
季龙一脚把旁边的垃圾箱踹翻了,
“艹!少他妈用那副死人脸看着我!你是不是想死啊?!”
他上前揪着柳康言的头发,言语间满是愤恨,
“老子以前让你帮忙写作业,你回回都当我在放屁,不写就不写吧,怎么陈宇直你就肯帮了?看他有钱想舔啊?!我呸!”
柳康言头皮被扯得剧痛,他想还手,却被李壮拉住了胳膊,季龙趁机往他肚子上踢了一脚,骂骂咧咧的踩住的腿,
“陈宇直有钱了不起啊?老子没钱,一样可以让你生不如死!真拿自己当个玩意儿了,你妈不就是个ji女吗?”
柳康言没说话,手在身后的泥地缓慢摸索着,最后摸到一个酒瓶碎片,他悄悄攥入掌心,手不着痕迹的挪到前面,指缝间的寒芒正对着季龙的左眼。
够了,真的受够了,柳康言不想去思考自己这样做的后果是什么,也许他会偷袭失败被打个半死,也许他会赔一大笔钱,也许他连学也上不了……
但这都不重要了。
挣扎间,柳康言的衬衫已经掉了两颗扣子,露出颈间一片白净细腻的锁骨,他一双墨色的瞳孔死死盯着季龙,眼尾因为疼痛泛出几许嫣红,破布娃娃般,刺激着人的破坏欲。
李壮对男的没兴趣,季龙不一样,他早在初中就混了社会,什么没玩过,见状眼神逐渐幽暗起来,喃喃道,
“以前没仔细看,没想到你长的还不错。”
柳康言指间陡然多了一丝猩红,他神情麻木,任由季龙把自己从地上扯起来按到了墙上,耳边尽是些不入流的话,
“季龙,你恶不恶心,男的也上。”
“你懂个屁啊,男的也有男的好处。”
趁他们说话间,柳康言露出了手中一块尖尖的碎玻璃,他转身,正欲朝着季龙的脸上狠狠刺去,对方却先一步被人撂翻在地。
“我他妈看你是活腻味了!”
陈宇直手里拿着一根木棍,照着季龙头上就是一下,他把人从地上揪起来,对着肚子又是一记膝击,李壮想上前帮忙,结果被陈宇直一个眼神给瞪回去了,
“老子明天再收拾你,现在赶紧给我滚!”
季龙混过社会没错,陈宇直也不是什么好惹的角色,从小仗着家里有钱,周围一堆狐朋狗友社会兄弟,如今季龙被他按着打,也不敢真还手。
陈宇直最后把他打的爬都爬不起来,
“你他妈以后再让我看见你欺负人,我直接找人卸了你的胳膊腿,丢局子里蹲上个十年八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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