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言嗯了一声:“这什么破床,太硬了。”
俞简闻言起身穿衣服:“我柜子里还有床被子,我给你找来垫着。”
迟言哎哎道:“不用,又不是豌豆公主。”
俞简躺回去,感觉到自己好像睡在棉花里。
他舍友虽然十天半个月不回来睡一次,但是装备都很精良,铺了软踏踏的床垫,可能是嫌不够软还多铺了两层棉絮,不像俞简的床,睡在上面只能感受到床板在硌自己的骨头。
俞简开口道:“要不,你来这儿睡,这床比我的软多了。”
迟言闻言饶有兴致道:“那你睡哪儿?”
俞简刚想说回我床睡,但转念一想,刚才自己这么提议迟言没有同意,所以道:“我睡哪儿都行。”
迟言哼了一声,这才不慌不忙的起身,走到俞简床边。
想和自己一起睡就直说,何苦非要绕这么大圈子,一开始还什么“我睡我的床,你睡他的床”。
幼稚。
俞简一看迟言这架势,就知道他是打算和自己挤一个被窝,连忙往里面滚了一圈,给他腾出地。
迟言掀开被子躺下,俞简刚挪开的地方还是温暖的,残留有他的体温。
俞简平时睡得早,今天要不是迟言这会儿早就睡熟了,这会儿迟言好不容易不折腾了,困意上涌,没几分钟就传出了均匀的呼吸。
俞简是睡着了,迟言仅有的一点睡意却一点不剩。
床本来就小,两个大男生挤在一起更没有空间,而且刚才自己睡还好,不觉得热,现在两人体.温.交.融,又盖着厚厚的被子,简直热的像火一样。
俞简是侧对着迟言睡的,气息打在迟言脖子上,酥酥痒痒的,迟言不自在的往外挪了挪身子,喘了一口气。
真是太不容易了。
迟言刚松一口气没多久,突然感觉自己的右胳膊被紧紧拽住,腿也被不知名的东西给压住。
他转头一看,好家伙。
俞简半个人挂在他身上,双手抱着他的一条胳膊,右腿缠着他的腿,像只树袋熊一样缠在上面。
迟言眉心一跳,心道这人平时看着安安静静的,怎么一睡觉就这幅德行。
他小心翼翼把胳膊抽出来,又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抬起俞简的腿,把人归回原位,轻轻给他掖好被子。
……
两分钟之后。
迟言看着重新趴在自己身上的人,怀疑自己刚才是不是真的把人挪回去了。
他小心把自己抽身出来,又给俞简掖好被角。
两分钟之后。
迟言看了看缠在自己身上的俞·树袋熊·简,觉得好累。
他索性放弃把俞简从自己身上撤下来,只给俞简掖好被子以防他感冒。
俞简哼唧了一声,他平时说话的声音很清冽,睡梦中的呢喃却带了点奶音,听上去软软的。
迟言被折腾了这么久,也有点撑不住了,困意像潮水一样袭来,但刚准备合上眼,旁边“啪嗒——”一声,俞简又哼唧了一声,一脚踢开了被子。
迟言:“……”
他认命了。
今晚就别睡了吧。
×
第二天清早,俞简揉揉睡眼惺忪的眼,看着旁边睡熟的迟言,感觉好像有哪儿不太对。
他低头一看,自己双手抱着人家的胳膊,腿耷拉在迟言身上,半个人挂在上面。
俞简吓得连忙小心的把腿收回来,却一不小心惊动了旁边的人。
迟言皱了皱眉头揉揉双眼,朦朦胧胧感觉自己右臂一空,身上减轻了不少重量。
俞简看他一眼,想确认迟言到底知不知道自己“逾矩”的行为:“你刚醒?”
迟言刚睁开眼脑子里第一件事就是昨晚自己给俞简掖了半个小时被子,迷迷糊糊到二三点才睡着。
俞简睡着了像只兔子一样,不是双手蹦跶就是双腿蹦跶,没一处能消停待着的。
迟言把被子全裹过来蜷成一个球,没好气的嗯了一声。
俞简翻身下床,一边套外套一边道:“你昨晚睡得还好吗,有没有踢被子什么的,晚上有点冷,你别感冒了。”
好啊,睡得挺好的。
做梦都在给某人掖被子。
迟言脸上泛起疲惫的微笑,翻身扯过被子:“滚。”
俞简心道迟言的起床气好大,拿起饭卡道:“你要不再睡会儿,我给你带饭回来?”
迟言裹成一团没动静懒得理他,俞简洗漱完之后带上门就出去了。
俞简走去食堂,伸了个懒腰,格外神清气爽,昨天睡的特别好,还做了几个梦,梦见自己变成了个树袋熊,挂在树上,还有人不断的往自己身上堆树叶子,自己好不容易扑棱开,对方又给堆上。
别说,树叶子堆在身上还暖融融的。
思及此,俞简舒服的眯起眼睛,转念又想到迟言早上起来一脸不爽的样子,眼下一片乌黑,想必是昨晚没睡好。
可能是认床或者不习惯吧。
俞简买完早餐回到宿舍,走到床前发现迟言裹紧被子,只漏出毛茸茸的大脑袋,呼吸平稳。
又睡着了。
俞简把早餐放在桌子上,拿出五三开始做物理电磁大题。
等到迟言醒过来,俞简已经换了一本天利38套的数学开始做了。
迟言拿上衣服,揉揉眼:“我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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