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震听得有点迷:“陛下是不是说反了?怎么不知道夏国情况的,反而会是百家争鸣?”
萧起道:“照着学,你看他们学到什么好东西了吗?反而是什么都不知道的,他们只能不断根据需要调整,反而会出现很有意思的情况。虽然……在这过程中,必然也会死很多人。”
牧震侧头看着萧起,见他神色有几分凝滞,便问:“若是打赌,陛下要赌什么?”
萧起亲了牧震的脸颊一口:“好像也没什么可赌的,我的就是你的,你的还是你的,就算我把你的赢过来了,到时候也不过是左右倒右手啊。”
“陛下这次也没说反吗?”
“我对自己的枕头,从来不说反话……”
→_→关灯,拉帘。
金融诈骗案已经审理完毕,张某死刑,其余多人被判终生苦役,六十年以上刑期的也有二十多人。因为司法灵官庙门口的人群徘徊不去,即便灵官们不会受到伤害,可牧震还是被要求回家休假了。
与此同时,有许多土地灵官举着贴有传音符的喇叭,四处宣讲这个案件。
夏国境内已经出现了戏曲,以及各种卖艺把式。也出现了休闲的茶楼、饭庄。而且饭菜的品种,现在已经越来越丰富,毕竟只有本地人才更了解本地的作物食材。
但对于老百姓来说,精神生活依然不算丰富。所以土地灵官每次宣讲,都能集合起来不少人。
“……其实发现张某根本没有进货出货的人有很多!为什么只有那一个药材商人告发了呢?哎?我听见了!有人说因为药材商人嫉妒张某赚钱!这说得也没错,闷不吭声的,反正张某每次来回,都得给一部分人收益,否则他这事干不下去。但是!咱们得明白一件事,这钱不会平白无故的生出来。对不对?”
这个把宣讲弄得像是说书的土地灵官还是萧起的熟人——孙恒,孙恒虽然没上封仙榜,但他每年的工作考绩都是优,功德加身自有好处,看起来竟然是比几十年前更年轻些,只有中年人的模样,身体也更健壮,甚至如此的年岁竟然还长高了一些。
“张某就是拆了东墙补西墙,这投资人给他的钱越多,他能给前一批投资人的收益也就越多。但咱们夏国的人口可是有限的,也不是所有人都会愿意去投资这个。况且也不是所有钱他都用来两边补了,他自己还大手大脚买房置地吃喝嫖赌的花出去了许多,即便没人告他,也总有一天他补不上的时候,大家想想,那时候倒霉的会是谁?所以不管这个药材商是怀着什么心思,他告了,那就比明明看出来情况不对,还闷声不吭只想着自己挣钱的人要心善。”
老百姓交头接耳的,他们可能有些贪心,只顾眼前,但这时候也不由的点点头。
宣讲完了,老百姓散了,孙恒就招呼着人去下一个地方。扭头一看,跟着他一起的几个小实习生,脸上写满了不痛快,两个女孩子嘴巴噘得老高。
“怎么啦?”孙恒笑呵呵的问。
“刚才那些人,不但好多都不以为意,甚至还有人嘟囔着被骗的都是傻子,还有他们怎么‘没碰到那好事’之类的。”
“有人说‘被骗的都是傻,只投一回钱,赚了就走不就好了’”
“孙灵官,咱们这宣讲,只怕是反而提醒了别有用心的人。”
孙恒摇摇头:“话不能这么说,对于那些贪心不足,或者自以为聪明的,无论我们是讲了还是没讲,他自己都会陷进去。不受这个张氏骗局的骗,也得是什么李氏、孙氏骗局的骗。我们提醒的是那些有良心的人。他们听过了我们的宣讲,那么下次有人用类似的手段行骗,他们能够警醒一些,这就足够了。”
“我们只讲给那些好人听……”
“对!能有一个好人不被骗,我们也算是没白做!”
孙恒看着这些年轻人,笑得越发和善,当年还在谷仙村里的那种市侩气,如今在他身上已经看不到丝毫了,他走起路来腰板笔直,白须飘飘,到真的仿佛是个和善的老神仙了。
“孙老?孙老!”有个妙龄女子突然跑了出来。
孙恒一看,吩咐实习生道:“你们先去,我与人说两句话。”众实习生乖乖点头走了,孙恒迎向了女子,“二公主怎么来了?”
“孙老莫要笑话我了。”这女子正是当年的萧二姐,如今改名萧茵。如今他满目忧愁,被孙恒戏称二公主,匆忙摆手。
萧家出了个萧起,但萧起虽然给予了萧家人更好的待遇,却没有带着他们鸡犬升天的意思。想要官位,想要功德,想要成仙,就得正正经经的学出来,考出来。
结果一家子只有萧茵成功迈上了灵官的这条路,她如今在城隍庙做七品灵官。
“孙老,我今日……是想请您陪我去宫里一趟。我爹身子不好,他虽然不说,但我也知道,他临去前,想见小弟最后一面。”
“你自己去不就好了?你与陛下可是一家人,北根更是陛下的生父。”
萧茵睁大眼睛看着孙恒:“孙老,您如今能直接称呼我爹为‘北根’,但您可敢直接称呼陛下的名字吗?孙老,我不过是想找个人陪着,壮个胆罢了。”
“陛下威仪日盛,也确实是见着心颤,既然如此,你也该找萧家的人同去啊,找我作甚。”孙恒明摆着也是不想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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