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回到屋子里后,宋玉的表情一直不太好,顾充还关心地问了她是不是不舒服,宋玉只是说自己多走了些路感觉有些疲惫。
这话当然不是真的,顾充也没有多问,毕竟在里世界里有所防备也正常。
“今天晚上你不要跟我一起睡了,”闾丘无言和顾充说。
“为什么?”顾充不解地问。
“我今天晚上过了那条河,可能会出事情,如果你跟我一起睡的话,可能会连累你的。”
顾充一愣,随即摇摇头,“没事,既然如此我才应该跟你在一起啊,出了什么事情我们才好互相照应。”
“傻子,这种事情怎么照应,”闾丘无言拍了拍他的头,“你又不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情了,人多有什么用呢,说不定我们到时候还团灭了。”
“你不怕吗?”闾丘无言看着他,淡淡地说道。
顾充没再说什么,只是固执地摇了摇头。
闾丘无言突然笑了,一丝浅笑在她的脸上绽放。
“好吧,傻大个。”
“不过我想,今天在那条河里那么多的人,”闾丘无言一边整理床铺一边说,“我们应该排在最后一个才对。”
……
宋一楠躺在床上,看着蜷缩在另一张床上的解瑾瑜,心里十分的不高兴。
这个臭女人,不就是和她朋友牵手拥抱了一下吗?纯粹是“朋友”间的亲密,那么大惊小怪干什么?
如果让她知道他和范琴,徐舒,张xx,林xx之间的事情,她还不得气疯了?
女人真是麻烦。
宋一楠心里腹诽着。
身为自己的女朋友,却一个多月不让自己碰,那不就是逼着自己出轨吗?
说到底还是说这女人小气。
回去的时候,就找范琴好好“聊聊人生”吧。
宋一楠这样想。
“嗯——嗯——嗯——嗯~”屋外传来了清脆的哼唱声,听声音,是一个正值花样年华的少女,在外面游荡。
不知为何,今天晚上宋一楠的精神本就特别的活跃,听了这声音清甜的哼唱声,倒是越发的清醒了。
谁在唱歌?
宋一楠坐直身体,朝窗外望去。按理说他也经历了几次世界了,虽然都是低级世界,但是也不应该犯这种错误的,但是,他还是这样做了。
白茫茫的纸面,看不清任何东西,宋一楠从床上走下来,到窗子前站定。
解瑾瑜没有醒。
“阿妹——阿妹——”
原本还哼唱着的女声突然变了,开始不停地念叨着“阿妹”两个字,因为实在是想看看外面是什么人在唱歌,宋一楠伸出一只手指头。
“噗——”
纸张软绵绵的,就好像是被水浸湿过一样,纸张的纤维都黏在一起了。
戳开了一个小孔,宋一楠从小孔的位置望出去,首先入眼的,是那棵巨大的槐树,在月光下轻轻地晃动着树枝,阴影撒在地上,也一同晃动着。
因为孔洞不大,所以宋一楠并不能把所有的场景都看清,他只能看见那棵大大的槐树,却看不见唱歌的那个女孩。
哼唱声又开始了,依旧是那清脆甜美的,好像是山间的清泉一般的女声。
声音慢慢地近了,宋一楠整个脸都贴在窗户上,想要看清楚唱歌的人究竟长什么样。
近了,近了。
一片色彩鲜艳的裙角,慢慢出现在宋一楠面前。
那是一套绣着繁复美丽花纹的裙子,每一根丝线都泛着淡淡的光芒,看上去材质十分的优良。
只不过,这套裙子也被浸湿了,每走一步,都会有水滴落在地上。
“阿妹——”
马上可以看清了。
一张净白的脸出现在宋一楠面前。
“你不是阿妹!”
一只尖利的手指插进了宋一楠的眼睛,他疼痛地捂住眼睛,发出惨叫,鲜血溅在面前的窗纸上。
“男人,恶心的男人,都去死吧!”
鲜血溅满了整间屋子。
就算是这样,解瑾瑜都没有醒来。
……
宋一楠被剁碎了,碎成一块一块的,堆在窗口,如果仅凭这一堆“人”,根本都认不出这个是宋一楠。
解瑾瑜哭的梨花带雨,被其他人安慰着,闾丘无言发现这堆肉堆着的地方,上面的窗子被戳了一个小洞出来,看样子是有人通过窗子,窥视外面。
根据身高来看,应该是宋一楠自己戳的这个洞。
昨天在河里的人应该没有宋一楠才对啊,可是为什么宋一楠会死了呢?
难道说河流并不是触发死亡的条件?闾丘无言沉思,她仔细打量了着解瑾瑜的神情,这个小姑娘看上去不过刚刚成年,此时因为害怕和悲伤脸上满是泪痕,眼睛哭的红肿的都有些睁不开了。
但是闾丘无言细细看下去,却发现解瑾瑜,神情里似乎有一丝解脱和愉悦。
这个女孩子不简单啊。
因为宋一楠死去了,解瑾瑜变成了一个人,本来有人想邀请她一起的,却被她拒绝了。她说不舍得离开这间房,她相信宋一楠不会害她的。
真是一位痴情的少女啊。
“昨天去了那条河附近,今天我们去问问np吧,”闾丘无言和顾充走出了院子,因为宋玉说自己觉得身体不舒服,所以宋玉一个人留在屋里。
“把她独自一个人留着不会有什么问题吧?”顾充询问。
“应该不会,屋子里所有地方我们都搜过了,这几天看下来,她也不是心机深沉的人,没有问题的。”
两人走进村子里,整个怀水村现在人烟稀少,虽然不至于像顾充第一个世界那样全村无人,但是也只能零星见到几个村民在村中游荡。
闾丘无言和顾充在村里逛了一圈下来,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
整个村里,没有一个女人,不,准确的说是没有一个年轻的女人。大部分见到的村民都是男人,而见到的零星几个女人,也都是七八十岁的了。
这是什么暗示吗?
顾充心想。
“大叔,”在顾充沉思的时候,闾丘无言已经走到了一个看上去四十岁左右的男村民面前。
男村民看了一眼闾丘无言,没说话,继续编着手上的竹篮。
闾丘无言从裤包里掏出一包烟,没错,就是一包烟。鲜红色的底壳,上面画着一大朵艳丽的牡丹花,写着“牡丹”两个字,看上去很有年代感。
闾丘无言抽出一只烟,递到大叔面前,大叔这放下手中的竹篮,接过香烟。
用火柴点燃深吸一口,大叔才悠悠地开口道:“说吧小丫头,你想问什么?”
闾丘无言问了问村里的那条河,大叔的回答和村口石碑上回答的差不多,又问了为什么村里没有女性,大叔说是他们村子穷,没女人愿意嫁进来。
“那村里的女人呢?”
大叔吐出一阵烟雾,“村里很久没出生过女娃了,就算生了女娃,也早就带着跑了。”
“跑了?为什么?”
大叔摇摇头,不打算回答那个问题。
“那村里那条河上的土庙……”闾丘无言刚开口,就被大叔打断了,“别靠近那个地方。”
大叔黝黑的脸庞一下子望向了闾丘无言,“看在你这一支烟的份上,丫头,我劝你不要靠近那个地方。”
闾丘无言挑了挑眉,没继续追问。
谢别了大叔之后,闾丘无言又陆陆续续地问了村里的其他人,要不然就是把他们轰走,要不就是支支吾吾地岔开话题。
无一例外的,村里的人都在逃避土庙这个地方。
“这就怪了,”顾充思考着说道,“按照碑文来说,那座土庙里供奉着保佑怀水村的河神,应该是个神圣的地方才对,怎么村民们反而都很逃避这个地方,就好像这地方是禁忌的存在一样。”
“你还记得我跟你说的,我去的那座宗祠吗?”
顾充点点头。
“那座宗祠里供奉的全是女人的牌位,这很奇怪。而且河的对岸虽然也有很多房子,但是几乎都荒废了,没什么人住,看上去也是在躲避什么东西似的。”
“河神,祭祀,”闾丘无言喃喃自语,突然,她像是想起什么的,抬起头看向顾充。
“我可能猜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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