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2月。
“叮铃铃……”
门帘上的风铃随着推门而进的男人响了起来。
“欢迎光临!”吧台的姑娘阿浣听到风铃声时,抬头看去,见是穿着休闲得体的李淮轩,脸上堆满了笑容,声音轻柔道:“你来了,还是喝鸡尾酒吗?”
“嗯。”
“你稍等。”阿浣笑着答道,转身时,贪婪地多瞄了气质出众的李淮轩一眼,这人长得十分俊朗,又带着高冷儒雅的翩翩气质,他长着一双好看的笑眼,睫毛略长附在眼皮上,眨眼时,很好看。
他在吧台前的长凳上坐着,安静不说话的样子看起来很温和,只要有他在,舞台上最靓丽的风景都默默地成了他的陪衬。
他是清吧的常,只要有空,便来清吧坐上一晚上,一个人喝着鸡尾酒。
清吧有很多女人找他聊天,他总是冷着脸不说话,自讨没趣后,便再也不会搭理他,只是远远地在一旁,偶尔看他几眼。
他很自律,无论多早来到清吧,只要一到晚上十点钟,他就回家,仿佛清吧是个凶险之地,多一刻钟也不会呆。
别人来清吧是为了玩乐买醉,而他来清吧,似乎是在等人。
阿浣把鸡尾酒调好后,推到李淮轩跟前,轻言轻语道:“先生,你要的鸡尾酒调好了,请慢用。”
“谢谢!”李淮轩从钱包里拿出两张百元大钞放到吧台上:“不用找了。”
阿浣笑着接过,道了声谢谢,眼尖的她偷瞄了一眼他的钱包,只见他照片位上放着一张穿着白色婚纱照的女人,模模糊糊的,瞧不清她的长相。
大概是临近过年的原因,清吧很是冷清,偌大的空间,只有几个人在角落里零散地坐着。
清吧舞台上有对情侣在合唱着《白色森林》,下着雪的冬天听着这首动人的歌,恰到好处的美。
李淮轩无动于衷地望着门口,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门口的风铃又响了,李淮轩屏气凝神地紧盯着门口,当看到进来的是一对年轻男女后,笑眼漫上了失望,垂下了脑袋望着酒杯里的蓝色液体,看起来像蔚蓝色的海水,也像蔚蓝色的天空。
阿浣将他的表情尽收眼底,不知道他到底带着多少次希望这般痴痴地望着门口等待着期待的人儿出现,又带着多少次失望垂下脑袋哀伤,然后又死灰复燃,再次燃起心中的希望重新等待,如此循环反复地经历这样跌宕起伏的时刻。
人是会习以为常的,经历过一次次的失望后,便渐渐的麻木。
而他……会麻木等待,麻木失望吗?
“我不想独自一步一步踏上这座孤岛,我只想陪你一生一世走过暮暮朝朝。”
歌到高潮,旋律和歌词触动了李淮轩的心弦,脸色更凝重了几分,一眼望去,周围都是成双成对的情侣,唯独他是形单影只的人。
阿浣心中甚是好奇,主动找话搭讪。
可能李淮轩有些高冷的缘故,阿浣生怕他会拒绝自己,说话的语气不免得有些紧张:“先生,我看你经常来这里,是在等人吗?”
“嗯。”
“很重要的人吗?”
“嗯。”门口的风铃再次响起,李淮轩看了一眼手上的浪琴机械男表,9点57分,屏气凝神地望着门口,喃喃自语道:“一个……无可替代的人。”
阿浣闻言,也跟着望向门口,心情颇为紧张,她在期待着,期待李淮轩口中的那个无可替代的人到底是怎么样的人。
门帘之后,是一个身材高挑的女人,长相很年轻,有些清瘦,披着一头的亚麻色长卷发,穿着大红色的长款妮子大衣,抬头时,对两人露出了淡淡的笑容,她长着一双颇具魅力的丹凤眼,笑起来的时候,比一朵娇艳的花还美上几分,女人把目光停在李淮轩身上:“你在这啊。”
阿浣被这个气质翩翩的女人给惊艳到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呆呆地看着她,想来,眼前这个绝美的女人就是他这一年在等待的人啊,男俊女靓,般配极了。
李淮轩望着她不说话,在脑海里响起了乔允清曾对她说的话:“我们生活在不同的国度,过着不同的季节,看着不同的风景,你走着你的阳关道,我过着我独木桥,这都无所谓,但如果……我说的是如果,在今年的春节,我们能再次重逢,我就答应你,我们和好如初。”
想到这里时,李淮轩突然笑了,笑得有些凄惨。
阿浣更加不解了,他为何要笑得如此凄凉呢?他不是已经见到他等待已久的女人了吗?
已经十点了,李淮轩喝完杯里的酒,一句话也没说,转身离去。
身着大红衣服的女人也跟着离去。
窗外的雪花依旧在飘落着,清吧里的《白色森林》已经到了尾声。
“寒冷的冰天雪地总有一天过去,也曾邂逅那些过往和曾经,窗外风雪依旧转个不停,有你和我相偎相依,相伴如今……”
阿浣看向窗外,只见李淮轩在积雪的道路上一步步走着,身后那个穿着大红衣服的女人慢慢地跟在他身后。
不知道怎的,李淮轩突然蹲下身,阿浣上前一看,只见路旁堆着两个小小的雪人,想来,应该是附近的小孩子堆的吧。
李淮轩定定地望着路旁的两个雪人,突然湿了眼眶,喃喃自语道:
“允清,我想回头望,把我们的故事,从头开始讲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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