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三回到家,唐昊已经坐在短了一条腿的凳子上了,一只手拿着汤碗大口大口的喝着稀粥,也不用勺子,看到唐三回来也没有反应。
“爸爸,我回来了。”唐三推开柴门,走到灶台前卸下了柴火,那是他练功之余收集的。
唐昊唏哩呼噜地喝完最后一点粥,扔下汤碗,用袖子一把抹了抹嘴,邹了邹眉头,道“你去干什么了?锅里的粥都快糊了。”
唐三道“额,爸爸,我出去锻炼身体了,每天早晨我都会出去跑跑。”这也不算谎言,他确实是去“锻炼”了。
“嗯。”唐昊并没有深究,淡淡的道,“有工作你先接下,下午我再做,我再去睡会。”说完唐昊站起身,喝了不少粥,他的身体也不再摇晃了,朝里间走去。
“爸爸。”唐三连忙叫了一声,甘刘加入铁匠铺的事还没说呢。
唐昊站住身体,扭头看向唐三,眉宇间明显多了几分不耐。
唐三拉着甘刘的手走上前道“爸爸,他想要来我们这里当学徒工。”
“学徒工?”唐昊脸上越发不耐了,大手一挥,“我们养不起,叫他走。”说完就走。
“爸爸。”唐三跑上前,拉住了唐昊的手,他从小就很畏惧他这个爸爸,从来不敢违拒他的话,这还是第一次,“爸爸,小刘他很可怜的,他们家被大火烧了,父母也被烧死了,无家可归来咱们家当学徒的。”
“可怜,我更可怜,我连自己都快养不活了。”唐昊冷声嘲讽道,继续向前走。
唐三被他拉了个踉跄。
“爸爸,爸爸。我可以帮你多做些活,等我再大一点,你就教我打造厨具,让我接替你的工作吧。”
唐昊回过头来,正视着唐三,眼神略有些迷离,“你以后想做一个铁匠么。”
“叔叔。”这时,一直没有说话的甘刘开口道,“我会努力帮您减轻负担,自己工作解决口粮的,求您让我我留下来。”
“呵,你以为挣钱很容易?”唐昊轻蔑的冷笑道。
“我可以帮村民们种田,插秧,看瓜园,乞求给我一顿饭吃的。平时我也会帮您洗衣服做饭,添煤加火的,求您让我留下。”甘刘说着说着眼泪流了下来,跪下来说道。
唐昊转过身,不耐烦的大手一挥,道“你们爱怎样怎样吧。”头也不回走入里间。
唐三看爸爸走了,连忙拉起甘刘,道“我爸爸人挺好的,只是脾气不好,你不要放在心上。”
唐三将甘刘按在凳子上,唐三又拿起两个碗口破碎的不像样的碗,小心翼翼的盛了碗粥给甘刘,“来,你这么早还没吃饭吧,吃吧,锅里还有。”
甘刘看着碗,里面的米粒数都数得出来。卸下包袱,默默从里面拿出两个粗麦饼,将一个伸给唐三,那是他路上带的干粮,如今还剩下一些。
“谢谢。”唐三接了过来,道,“小刘,你来到这里,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一些活你分担着干,家里太穷,辛苦了。”
甘刘喝着稀粥,默默地点了点头。
从这天开始,人们发现了一个比唐三更加勤劳的身影,天还没亮便开始做饭,洗衣,打扫庭院,在村头的妇人们都说每天清晨便背着一大捆的柴火回来,其实他们并不知道甘刘和唐三是去修炼了。
每天下午唐昊要起炉打造农具,甘刘年龄还小,自然不能抡起铸造锤,但是添煤加火,拉风箱的事情自然义不容辞。添加煤火还好,但拉风箱就很累了,刚开始的时候,由于力气太小,节奏不好掌握,拉出来的风忽大忽小,炉火的温度根本不够,自然又少不了唐昊的怒骂。
一下午下来,筋骨酸痛,连晚饭都吃不下去,不过唐昊的脾气坏是坏,但是一些铁匠打铁的技巧并没有刻意隐瞒,一阵粗鲁的手脚之后,唐昊从铸造炉的下面拿出来两个黑色的铁片,将它们放在脚下蹬住,呼吸一急一缓,身体起伏将风箱稳稳的拉开。甘刘将技巧学会之后,虽然并不能将风箱拉的很好,但也省力了很多。
日子过去一段时间,因为甘刘跟随唐三一起修炼身体的整体素质好上了很多,自然力量也大上了不少,在同龄人里算得上是“天生神力”了吧。而现在甘刘风箱已经拉的又稳又好了,引得唐昊都有些诧异。
这一切都归功于“流云决”的原因,自从修炼了流云决之后,甘刘的身体就有一股暖洋洋的气流,而且日益壮大,虽然十分缓慢,但这种十分稳定的提升实在让人心喜不已。
修炼了流云决之后最大的好处不是力量的增大,而是体力的回复速度。现在甘刘的呼吸十分悠长,给人绵绵不绝的感觉,后力十足,“流云不尽,去无踪迹”就是最大的体现了。
当然,甘刘并不只是做这些“家务活”,说好了当初“赚外快”补贴家用,要是坐吃山空,唐昊可不会养着你,他的大多收入都用来买酒喝了,宿宿昏醉。
所以,外出工作就很必要了。甘刘每天都会背一大捆柴火回来,分成两份,一份是铁匠铺平常做饭的,另一份则是囤积起来,等有牛车逢集市赶集,便拉到坦丁城去卖。
因为甘刘经常跟村民们打交道,所以村民们对他和不错,这种感觉并不似唐三那般,唐三是因为乖巧懂事,其实他跟村民并不是很熟。
所有人都看在眼里,甘刘十分的勤劳,几乎所有活都抢着干,也几乎所有活他都会干。
春田插秧时,你能在田里看到他,小小的人儿,大半个身子都陷入泥里,却依旧插得飞快。秋天割稻子也有他的身影,大半袋子的湿谷“嚯”的就抬上肩头,一个人扛上田埂。最辛苦的却是夏天去守瓜田了,萤虫飞舞,甘刘一个人在瓜棚里守着,不为人偷,只为了驱赶一些偷瓜的小兽,常常一个晚上下来,甘刘就被蚊虫叮的满头是包。
甘刘对于村民的叫唤是每叫即到,从不疏忽,而且不要工钱,只要给一顿饭吃,所以村民都很喜欢他,常常叫他到自家吃饭,连带着还有唐三。有的人就很嫉妒,说“唐昊那懒鬼,有一个乖巧的儿子就够了,竟还连带着一个这么勤劳的孩子,上天真是不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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