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三哥。”小十拉着苏木的手一甩一甩的,蹦跶着走在路上,身上背的布包也跟着颠了起来,脸上的笑比天上的太阳还要耀眼,兴高采烈的模样,别提多高兴了。
“嗯。”反而在一旁的苏木截然不同,拖拉着身体,弓着腰,恨不得把头都低在地上,脚步跨出去时也是巍巍颤颤的,像老年人一般,反半响,才回应,低气压十足。
“三哥,三哥。”小十拉着苏木的手摇了摇,示意他往这边看,苏木无比坚难的抬起头来,一脸生无可往的表情,顶着泛青的黑眼圈,抬了一下眼皮。“三哥,三哥,你看。”小十松开了拉着苏木的手,双手握着做工精致的竹蜻蜓,微伸直了手,往天上一搓,松开手,那竹蜻蜓便飞了起来。“怎么样?三哥,这竹蜻蜓可以飞的很远的。”小十一脸兴奋,回头满脸期待的看着苏木。
苏木哦了一声,便没了下文,懒懒的把自己的眼神收回在地上。苏木要是有猫耳朵的话,此刻肯定也是耸拉着。
“三哥。”小十不满嘟嚷了一声,走了过来,拉着苏木的手,眼睛看着,“三哥,心情可是不好,怎么都不说话了?”“哪有?”苏木有气无力,“我只是在想什么时候才能放假啊,天天起这么早,我快受不了了。”
“没事的,三哥,我陪着你了。”
“病还没有好那段日子,母妃天天守着我,都不准我出去。我都快要闷死了。”
“现在病好了,终于可以见三哥了……。”
“三哥,小十。”话包子小十的喋喋不休终于被打断了,一齐回头,瞧见站在不远处假石旁边的苏煜,他对他们招招手,小跑了过来。
“七哥,又是被母妃临时抽查功课了吧。”小十看着还在微微踹气的苏煜,满脸同情到,还好母妃把所谓的重任交给了七哥,不然,他可受不了。
“就你话多。”苏煜看着欠打的小十,揉了揉他的头发,转而摸到额头,瞬间给他的脑门赏了一个爆栗,“哼。”小十哼哧着气,摸着被弹到的那块地方,屁颠屁颠的跑去捡早已落在一旁的竹蜻蜓。
“走吧,再耽搁一会,那法海可就要生气了。”法海是苏木给那位先生取的外号,原因就是太凶了,跟法海一样严肃死板。
“嗯,好。”苏煜看了看天色,发现不早了。小十捡了竹蜻蜓,小跑回到苏木身边,自然而然的拉起了苏木的左手,右手举着竹蜻蜓,回了一声,“嗯。”
苏煜瞧了一眼他们拉着的手,脸上闪过一丝异样,很快消失。随即像是想通了什么,浅笑着,直摇了摇头。见走远了,疾步追上了他们的步伐,走在了苏木的右侧。
“呀!”苏木双手举过脑袋,大大伸了一个懒腰,又是听完之乎者也的一天,照常被留下来练字。
待周围学生都走的差不多了,苏木又变回吊儿郎当的样子,站起来扭了扭腰,又随意坐下去,交叉开着腿,背靠椅背上,一只手托腮,另一只手敲打着扶手,有一下没一下的,丝毫没有形象。苏煜依旧急匆匆的跟他们告别后,赶着上外面请的先生的课。
苏裕之整理完自己的东西后,转身过来向着苏木,把碍事的笔挂往旁边移了移,熟练的把苏木的墨盘端在自己面前,研着墨。
“三哥。”往日的练字两人组,如今多了一人,小十犹疑着走到苏木旁边,轻轻呼喊了一声。
“嗯。”
“三哥,你经常被先生留下来练字吗?”小十病了些日子,病好了头一回来学堂,便见先生话也没多说,就说了俩字,练字。苏木就自觉的留了下来。
“唉。”先是叹了一口气,“对啊,这些时日我天天被留堂,就为了练字。”苏木已经自我放弃,对练字,变得麻木道。拿着镇纸,把纸迅速压的很整齐,一旁没开口的苏裕之十分麻利的研好墨了,推放在苏木的右上方,苏木用笔蘸了蘸墨,开始了书写,整套动作都行云流水,两人配合的默契,你研磨,他练字,就像配合的很久似的,不用多说,都知道该干什么。
“哦。”低声应了一声,小十掩下眸中的惊慌之色,默默往苏木身边靠了靠。
苏裕之收回眼神,轻蔑一笑,随后看向苏木,“三哥,你这个字不应该这样写。”苏木闻言停下笔,看着写的贤字,没什么不对啊,不解,抬头,看着他。
“应该这样。”苏裕之站了起来,绕过桌角,来到苏木的右手边,握住了他拿着笔的手,轻轻带动,在纸上飞舞着。“哦。”苏木点头称是,对比旁边的,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
小十的视线全部集中在他们相握的手上,忽然让人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闷闷的,小十强压下去,那种奇怪的感觉,可注意力还全是在这边,眼睛都不曾挪开半分。小十知道自己是生气了,但又不能发泄出来,只好闷在心里。面上鼓气,死死盯着,眼睛发酸的想哭,觉得有些委屈,才几日没来,三哥就被抢走了。
待练了一会,苏木这才后知后觉,旁边还有小十,拍了拍自己这糊涂的脑袋。“怎么了?”苏木停下笔,苏裕之也跟着停了下来,握着的手松了些,苏木抽了出来。
“小十,是要等我吗?”苏木把笔搁置在一边,转身看向小十。
“嗯。”点点头
“可是我要练很久的。”苏木倒是害怕他等自己等着急了,还不如先跟他说明白。小十摇摇头,“好吧,我尽量快点练完。”摸了摸他的头,笑着。
“三哥。”苏裕之唤了一声,将视线拉回到自己这边,苏木摇摇头道“算了,你不用握着我了,我今天想早点练完。”说着,已经拿起,动笔了。
“嗯,好。”苏裕之笑着回了一声,伸手,看了看空落落的掌心,缓缓抬头,错过苏木,直直注视着。
小十像受到惊吓的兔子,刚刚的情绪荡然无存,只剩下恐惧,往前移了移,用苏木的身子挡住了那道渗人的视线。靠的太近,苏木顿了顿,扭头看向他,小十艰难的扯出了一个笑容,苏木笑了笑,又继续写着自己的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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