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薇薇,你真的该回去了。”游宋插话道。
苏薇蹙眉回头,见他一脸严肃正在下逐令,她又不悦看向林萧,想说的话,在游宋面前暂时还说不出口,只得负气离去。
“林萧,你是否可以向我解释一下,今夜的闹剧是何意?”
林萧闻言,抬眸望向一脸温和的游宋,也不知为何,他心中隐隐对这个人有道不明的好感,似乎他们很早就已经相识,并且关系亲如父子。
游宋抬手示意他向一侧案几坐下,为他倒杯热茶后,望向他道:“你能够安然无恙在这里,想必你也应当知晓,我对你没有恶意,你有什么困难可以与我说明,看我是否可以帮助到你。”
林萧惭愧拱手一辑:“对不起,游宋前辈,我的确是需要冰蟾制药,才会出此下策。”
游宋莞尔道:“起初我还奇怪,你怎会突然去九公主府上当护卫,原来,你是想借助九公主的关系,在祭典仪式之前混入云来宫,好对冰蟾下手,只是......”他顿了顿,蹙眉道:“能让你如此大动干戈盗取冰蟾,救治的人,难道是......”
他望向大门,脱口而出:“苏薇?”
林萧低头道:“三小姐因为我被种下蛊虫,我不能让她一生受制于人。”
游宋微惊,看向他一脸认真的神情:“蛊虫?当真如此?”
林萧颔首道:“不错,三小姐从西陵过来途中,其实我一直在暗中跟随,无意听到她和李公子的谈话,方知她为了给我疗伤,答应幽冥谷的江羽,甘愿被种下蛊虫。”
他难掩悲伤的眼眸中,闪烁着湿润光泽,低语沙哑道:“我深知蛊虫的厉害,所以,我决不能让她为我遭受这种罪。”
游宋恍然大悟的微微颔首,然后问道:“可是,我从未听过冰蟾可以解除蛊虫,你是如何得知?”
“实不相瞒,我在雪庐养伤的那段时间,有时候闲来无聊,便会翻看江羽的医术,无意中在一本药集中翻阅到。”
林萧原本是为自己记住药方,好日后摆脱莫问的控制,却不想,苏薇竟也被种下蛊虫。
游宋蹙眉思索,半晌不语。
林萧起身跪在他身前,拱手一拜,双眸泛红道:“游宋前辈,还请你赐予冰蟾救救三小姐。”
游宋见状,忙抬手让他起身,“你放心,既然你已经向我说明缘由,也确实情有可原,我自会考虑一下,只是,你需要整个冰蟾吗?”
林萧见有希望,落寞的目光渐渐泛着光,“书籍记载,只需取冰蟾的十滴血,便可以作为解除蛊虫的药引。”
游宋一笑:“这好办,只要不是整个冰蟾给你即可,毕竟它是明日祭典仪式的重要贡品,我也不能做主。”
林萧清亮如水的双眸,闪射出喜悦之色,作揖道:“多谢游宋前辈。”
游宋温和道:“既然你是为了冰蟾入公主府,那你日后有何打算?还准备待在公主府吗?”
林萧敛回笑意,低头思索一番后,看向他亲和的面容,说道:“我打算离开公主府,去找寻其他几味药材。”
“哦?其他的药材好找吗?”游宋关心道。
“游宋前辈放心,只有冰蟾是最难寻的世间罕物,其他的皆不是问题。”
游宋轻吁一口气,“难为你了,你对苏薇当真是情深义重,只可惜......”
林萧低头苦涩一笑:“情深缘浅......我此生别无所求,只望三小姐可以平安幸福。”
“你可知,苏薇对你......”
游宋话说一半,终究还是没能说出口,对于林萧的身份,他们本该是一对,奈何造化弄人,事到如今,无论他是林萧,还是萧飞宇,他都无法和苏薇在一起。
既然已成定局,还是不要插手他们之间的关系,强行在一起,对二人而言,皆不是好事。
林萧没有在意他所言,又恭敬一辑:“多谢游宋前辈出手相助。”
游宋觉得这句话很是耳熟,当年,他也曾对萧战说过这番感谢之言。
既然是他欠萧战的救命恩情,那便还给他的儿子吧,这也是萧战死后,他唯一可以为恩人所做的事,护林萧周全,以保他的身份不被有心人发现。
当夜,游宋便重回云来宫,取到十滴冰蟾之血交于林萧,只是他体内本就寒气过重,因此不能直接触碰冰蟾的相关之物,便很细心的为装有冰蟾之血的琉璃瓶设置结界防护,以防林萧被其寒气所伤。
翌日清晨,林萧告别游宋后,便毫不停留的离开云上观,游宋送他至山下,神情复杂注视着他。
“苏薇不是说今日祭典仪式结束,有话要与你说,你不听听吗?”
林萧轻摇头:“她很快便会和李公子完婚,此时,我们之间还能说什么,既然注定不能在一起,我也该知趣离开。”
游宋无奈点头,又道:“那九公主呢?你也不告别一下吗?”
林萧的双眸掠过清烟一般的惆怅,回头望向山腰的云峰,低语道:“我利用和欺骗了她,本就没脸再见她。”他又看向游宋,继续道:“她以为我是一个好人,其实,我的心一直都是阴暗而冷血。”
游宋笑了笑:“那是,仅剩的一点心头热血都给了你家三小姐。”
林萧摇头浅笑道:“并不是这样,而是三小姐在我的心上,注入了一丝热血。”
......
祭典祈福仪式正常进行,苏薇一上午都跟在苏城身后,难得安静到一语不发,她只盼望仪式早点结束,便可以将自己组织了一夜的语言,和林萧好好交谈。
这一刻,她很坚定,她要他留在自己身边,哪儿也不准去,什么九公主,滚一边去!什么娃娃亲,谁要嫁谁嫁去!
“二狗,二狗,本小姐来了——”
她一脸欢快带着小二狗奔入游宋的寝殿,东张西望找寻。
“别找了,已经走了。”
身后传来游宋的声音,她闻声回头,问道:“去哪儿了?他不知道我今日要找他吗?”
游宋轻笑一声,然后扫了一眼她和呆愣看着自己的小二狗,“恐怕,就是知晓你今日要找他,才会大清早的走了。”
“什么?这个死二狗,是胆上长毛了,本小姐的话也敢不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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