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泠雪花目光一利“楚光流,你竟敢暗害少主?”
从密林暗处走出来的人皆穿着一身禁欲的祭祀白袍,手持弓箭,其中为首一男子约莫弱冠之年,皮肤洁白,鼻子高挺,眼亮如星,俨然是一副俊秀高洁,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模样。泠雪花怒目对质的正是此人。
只不过,此刻他又薄又利的嘴角微微翘起,明亮的眼睛里流露出一缕不屑“这只箭,天水院里十岁小孩都能接住,她若是接不了,活着也是白费。少主?除了你这个终日往外跑,心都不在玄天宗的前圣女,还有谁承认了么?”
“楚光流,你不要太过分了。”泠雪花警惕地看着他“你们天水院刁难我也就罢了,我可以忍!可少主乃圣脉后裔,圣主传人,你要是敢伤害她,我们地火院绝不会善罢甘休。”
“吓唬谁呢?”楚光流对泠雪花的威胁毫不放在心上,嘲笑道“你们地火院已经拥戴苏琅成为新圣主,你还不知道么?”
“苏琅?圣脉旁系?他有什么资格成为圣主?再说还是地火院诸人命我带回的少主!他们怎么可能扶持一个旁系成为圣主?你在骗我!”泠雪花的声音强硬而镇定,然而眼底却还是快速闪过了一丝慌乱。赵灵溪失踪后,地火院一直有意从圣脉旁系中挑选圣主,这事情泠雪花一直都知道。只不过因为天水院一直反对,所以多年来从未成功。
“愚蠢,我有必要骗你?”楚光流的目光更冷了“不过,他这个圣主并没有天启······”
意思是,他们天水院也不认同苏琅的圣主身份!
泠雪花也知道,天水院一贯清高,新晋院长楚光流更是有“从无虚言”的美名,再说他也犯不着骗自己。泠雪花心底的热火越来越凉“难道地火院是故意支开我这名前圣女,趁机让苏琅上位吗?他们怎么敢······”
此时,楚光流的目光终于放到了韩月昙身上,他看着她的手“圣脉后裔百毒不侵,这箭抹了奇毒,而你的手并无中毒迹象,看来你确实是那个叛徒的女儿。”
“你说什么?”韩月昙猛然抬起头,如水澄明的双眸渐渐冻结“你再说一遍。”
楚光流呵呵冷笑一番,拿眼角睨着她道“说多少遍都是一样。若不是当年你娘将麻烦带入魔殇灭境,也不会害得玄天宗死伤大半精锐,境内无辜的子民也不会被三国掳掠到外面为奴!”
那冷如寒冰锥刺的目光直直刺入韩月昙眼里,心里!韩月昙哑口,心里道这名男子虽然盯着她的脸,却好像在看着另一个人一般!毫无疑问的,他对那人充满了仇恨,满腔怒火积压已久,无处可发!
一会儿,他的目光又落到她们身后的那口棺材“里面装的不会是前圣主的遗体吧?”
韩月昙的眼睛危险眯起“是或不是,你当如何?”
袖中藏着的伏天剑隐隐震动起来,韩月昙是绝不可能让这等无礼之徒骚扰赵灵溪的宁静的。
“不如何。”楚光流转过身,不再好奇地盯着那口棺材“只不过消失了这么多年,我没想到她还会回来!还能回来!哈哈哈哈······”
看韩月昙神情变化,楚光流已经确信棺材里的人就是前圣主莎曼尼,他仰天笑了起来,眼底泛着泪花,就像一个突然报了大仇,心愿已了的人,不知是喜是悲!
此时泠雪花已经重新振作起来,她仰起头,目光坚定而决绝“楚光流,我不管你是怎么想的。三国觊觎魔殇灭境已久,当年的事不怪圣主,更怪不到少主的头上来!我不管你们承不承认,少主才是真正的圣脉后裔,只有她才能通过天启,是魔殇灭境名正言顺的主人!”
“呵呵!天启······”楚光流喃喃自语,似有不忿“若是还能打开天启,天水与地火何至于闹到现在······”
“你说什么?”泠雪花不明白他的话,正要追问,却见楚光流带着手下的人转身欲走。
“等等。”这时,韩月昙叫住了他。
楚光流脚步一顿,登时感觉到一道杀气从他的背后冲过来。
男子白袍哗然一转,广袖一煽,那飞向他的利箭瞬间断成两截,落到一旁的地上。
“你的东西忘了带走。”韩月昙平静地看着他,面上清风明月,不见一丝波澜。见此楚光流回以一个皮笑肉不笑的笑容“你叫什么名字?”
“韩月昙。”
“韩月昙······”楚光流“我记住你了。玫达奇里的危险远不止一只魔化的黑熊,希望你不要死的太快。呵······”
楚光流走了,他的下属顺带拉走了魔化黑熊的尸体。荒凉的森林里又只剩下泠雪花与韩月昙两人。
“看来楚光流并不是故意在此伏击你我,那只魔化的黑熊才是他们今夜的目标。”泠雪花得出结论,又道“这几年,魔殇灭境里的灵兽总是突然魔化,且出现得越来越频繁,我怀疑这一切都是有人在暗中推波助澜。”
泠雪花皱起了眉头,也不知楚光流带走魔兽的尸体,是拿回去研究还是另有所图!一会儿,她发现韩月昙并没有理会,抬眼一看,才发现韩月昙一副沉思的模样“月儿,你在想什么呢?”
“楚光流很恨我娘,为什么?”
原来韩月昙一直在想楚光流为何这样看着她,那不禁流露出恨意,无不说明他很在意韩月昙这张与生母十分相似的面孔。
泠雪花望向天上的明月,幽幽叹了口气“听说当年,楚光流的父母为了掩护圣主逃走,惨死于敌军刀下。他不该恨你的,我才是圣女,是我没有没用,没有尽到保护圣主的责任······”
“师傅,请你再也不要自责了。”韩月昙打断她“当时的你功体未,就是在场也改变不了结局。这么多年了,你牺牲自己的青春年华,留在韩府里照顾我!师傅,你真的已经做得很好了,无论楚光流,还是别的人,谁都没有资格责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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