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淑芬不明白紫麒翱雄的用意,不过只要他不怪罪她就好。
紫麒翱雄本是想去紫瑞堡求援,可看韩月昙刚从那里出来,知道她一定不愿意再回去。而紫瑞狐犹担心大本营的情况,便提议往回走,先回大本营。
一行人因为紫瑞狐犹与紫麒翱雄有伤在身,所以走得并不是很快,且避免被刺客追踪,故而又绕了些远路,如此在密林里兜转,势必要在林里再过上一夜!
好在他们沿途找到了一个洞穴,太阳逐渐落下,于是众人便决定在山洞里过夜,除了紫麒翱雄和紫瑞狐犹在洞内养伤,韩淑芬以被毒蛇咬伤脚,还是行动不便为借口留下,其他人纷纷外出寻找可以饱腹的食物,还有取暖用的柴火。
粟儿在山洞附近捡着柴火,见到韩月昙的身影在林间穿梭,似在树上寻找可以食用的野果。
她瞥了一眼在另一边捕捉野兔的刘盛海,随即悄悄往韩月昙的方向走去。
皎洁如月的身影在树上灵活地摘着野果,忽然感觉到身后有人走近,韩月昙突然回头,只见粟儿正怯生生地望着她,似乎有话要对她说。
没等韩月昙询问,粟儿就先开口了:“你为什么救我们?你不是应该很恨我们吗?”
其实粟儿真正想说是,你为什么要救韩淑芬。你可知,我盼着她死已经很久了!好不容易刚才老天就要收了她,偏偏被你搅和了!真是可恨!
韩月昙听了转过身,继续摘着树上的野果,并不打算回答粟儿的问题。可粟儿却不依不挠地走上前:“别忘了,桃杏是韩淑芬害死的,难道你就一点也不恨吗?”
韩月昙闭上眼,恨吗?自然是恨的。只是那天晚上,韩淑芬已经死过一次,韩月昙便选择放下了这段仇恨。再见她身陷险境,韩月昙脑海里尽是对赵灵溪的愧悔与伤痛,根本不记得她曾经做过的恶事。
又想到她是韩鼎天的骨血,没能救下赵灵溪的遗憾于是间接转嫁到了韩淑芬的身上。她只犹豫了片刻便毅然决定救下韩淑芬,当然,她也不指望韩淑芬能自此以后感恩戴德,事实证明韩淑芬的确没有,她只是希望,娘亲在天之灵看到她的所做所为,能感到一丝丝欣慰。
因为她知道,赵灵溪心中对韩府,韩鼎天,所抱有的愧疚一点也不比对紫瑞赢的少!
正是在这诸多原因下,韩月昙才会不计前嫌救了韩淑芬,她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我想救便救了。换做是桃杏,我娘,一定也是如此选择。粟儿,善良是天性亦是选择。你想想,如果当初没有陷害吴妈,你现在还是一个自由自在的小丫头。”
粟儿却有些自嘲地笑道:“如果没有当初,韩府被灭,我现在早被扔进俱轮神鼎,或者被卖入娼馆。”
韩月昙默然,想起韩鼎天的遭遇,她心中刺痛,只道:“可你依旧不快乐,甚至活得更加煎熬。刘盛海知道你喜欢他么?”
她对刘盛海的情愫,大概除了刘盛海,谁都能一眼看出来。可惜刘盛海眼里只有韩淑芬,纵使粟儿对他再好,他对她也只有怜悯与同情吧。
粟儿有些恼羞成怒道:“再来一次,我也还是会做相同的选择!”
韩月昙不禁在心里摇摇头,我早知道她和韩淑芬一样,都是执迷不悟之人:“接着!”
韩月昙朝着粟儿丢下一物,粟儿本能地伸手一接,原来是韩月昙拿自己红色的披风作兜,里面装着满满一包的野果!
“这些果子够你们解渴了。”韩月昙说完便要更远一些的地方掠去,粟儿见了急忙问到:“你去哪里?”要是刺客来了,就要靠刘盛海一个人顶着了。粟儿可不想看到刘盛海受伤!
“我去那边摘些草药,以防万一。”话虽是这么说,可韩月昙脑子里想的却是紫瑞狐犹满身伤痕的样子。
我才不是心疼他,我只是怕他拖后腿罢了。就算她采了药草,也就往他旁边一丢,她是绝对不会为他亲自上药的。
韩月昙如是在心里想着,固执地否认着自己的感情。她还是记恨着紫瑞狐犹保护紫瑞赢的模样,以及他的隐瞒,让她的娘亲在紫瑞禁地里受了这么多年的折磨。
韩月昙愤恨不干地拔着草药,好像她手里撕扯的就是紫瑞狐犹一贯平静的面容,她与刘盛海都没有发现,暗处有几个人影注视了他们一会儿,随即都不约而同地往山洞方向掠去
此时粟儿抱着一包袱的野果,慢悠悠地走回山洞,神情显得十分忧郁,看来韩月昙刚从那番话有些触动到她了。
我是不是真的选错了?如果让我重新开始,我还会选择陷害吴妈吗?粟儿不禁思考着,她似乎一开始也不是特别狠毒的一个人,要不是韩淑芬威逼利诱,她也走不到今天这个地步
正当粟儿开始沉思反省自己的所作所为,她的脚边突然伸出一只手,将她的脚踝紧紧抓住!
“啊!”粟儿被吓得险些丢了魂,她战战兢兢地往下一看,只见路旁的草丛露出了一个熟悉无比的面孔!
“救救命”刘玉容的声音虚弱而沙哑,微不可闻,然没有了往日的嚣张跋扈,一双吊梢眉也卑微地垂了下来。
粟儿见此夹住她的两只胳膊,将她从草丛里拖了出来,才发现她身上刀伤无数,似乎遇上了埋伏。
难道是刺客所为?粟儿疑惑不解,可是,刘玉容不是好好地待在营地里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刘玉容伤的极重,意识也不太清醒,她一见着粟儿那与赵灵溪相似的面容,登时来了精神,宛如泼妇附体般破口大骂道:“赵灵溪!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你给我滚,不准你待在韩府!给我滚!”
虽然刘玉容受了重伤,可是在面对“赵灵溪”这个夺走自己夫君所有宠爱的女人时,凭着一股冲天怨气,竟抬起手,狠狠地给了“赵灵溪”一巴掌!
粟儿捂着火辣辣的脸蛋,又悲又气道:“夫人,我是粟儿!不是赵灵溪,也不是韩月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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