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儿”赵灵溪只是抱歉地看着这个从未能抚育过女儿:“未来不管发生什么,你一定保护好自己,知道吗?”又看向紫瑞狐犹,见他面露愧色,只轻轻道:“把她交给你,我很安心。小时候的你,真的很可爱。”
赵灵溪回想起曾经与紫瑞赢共同抚育襁褓中的紫瑞狐犹,心里满满都是温暖。
那双一贯温柔的眼睛让紫瑞狐犹哑然失声,千言万语最后只能化为一句:“义母,你放心,我会用自己的性命守护月儿。”
“我信你。”赵灵溪笑了,随即她微微抬了手抬,朝着紫瑞赢低声呼唤道:“赢哥哥,我欠你的,还完了吗?”
那守着长生的背影闻言一愣,很是僵硬。
“过来看看灵溪好吗?”赵灵溪期盼地望着他的背影:“我有一个秘密想要告诉你。”
紫瑞赢慢慢回过头,只见他满目冰霜,比璃冰最冷的虹城雪山还要严酷百倍。不知是因为赵灵溪救了紫瑞长生,还是出于残存的最后一丝良知与怜悯,亦或是好奇那个所谓的秘密他终究还是站起身,来到赵灵溪的身边。
“你把耳朵靠过来,这个秘密只能你一个人知道。”赵灵溪坚持着所谓的秘密,韩月昙与紫瑞狐犹不知她想做什么,可想着赵灵溪既然不想让他们知道,便都自觉地闭住听觉,让赵灵溪安心说出最后的秘密。
紫瑞赢半信半疑地将耳朵凑近她的嘴唇,过了一会儿,一双鹰眼突然瞪大,猛地撤开自己的耳朵,震惊地说道:“这不可能!”
赵灵溪却温柔地说道:“你忘了吗?那天你要离开”
几个零碎的画面从紫瑞赢的脑海里一一闪过,他的面色越来越惊恐,嘴里更是不知道喃喃着什么:“怎么会?我一直以为,那就是一个梦”
“赢哥哥,你总说你心里没有我,曾经对我的好也都是欺骗。如今我快死了,你能不能说句实话,你的心里真的不曾有过灵溪吗?”
纯真的目光直直射进紫瑞赢的内心,恰似当年初见。过去相处的点点滴滴不断涌进紫瑞赢的脑海,他的眼神一会儿惊惧一会儿迷惑,竟不禁往后连退几步。
“赢哥哥,到最后你都不承认爱着灵溪吗?”她痴痴地望着他,期盼着能在最后听到紫瑞赢的真心,可似乎,她就要等不到那个答案了呢
“没关系,只要灵溪自己知道,就好。”纤长的睫毛眨了眨,安静地垂下,并再也没有睁开。或许在等韩月昙的这么多年里,她早已没有那么执着那个答案,而是抱着两人那些美好的回忆,才熬过了这么久艰辛的岁月。
死亡无法带去她脸上的笑容,空灵又微弱的声音一字一句地震撼着紫瑞赢的内心:“照灵溪,赵灵溪我永远记得那天夜里,你为我取名,眼底闪烁着的光芒就和天上的月亮一样温柔”
削瘦如柴的手轰然落到冰冷的地上,冰冷如藤蔓一般爬上韩月昙的心头,紧紧缠缚着她的心,逼得她难以呼吸。
她的胸膛一起一伏,张着嘴却说不出一句话来,直到紫瑞狐犹将手搭在她的肩上,她才轰然伏地不起,发出悲痛欲绝的呼声:“娘亲!”
紫瑞赢呆呆看着眼前的一幕,神魂却回到了那个月光如水的夜晚,那一夜,她和他泛舟湖上,对着皎洁明月,一人欢歌一人和曲,好不逍遥快活。
那时,她站在船沿上,望着天上明媚的星星与月亮,柔声说道:“赢哥哥,你给我取个中原的名字吧。”
他看着她迎风而立,湖面上的倒影绰约似仙,玉颜如月,竟不禁一时看呆。
“赢哥哥,你发什么愣呀?”她回头冲着他露出生气的样子,开玩笑道:“难不成你看我从深山老林出来,不熟中原文化,所以不配有名字?”
“当然不是。”那时候,他以为她是真的生气了,连忙回应道:“照灵溪,赵灵溪。不如,你就叫赵灵溪吧。”
“赵灵溪?很美的名字。”其实,她想说的是,他眼里有她的样子真的很美。而紫瑞赢心里想的则是你人比名字更美
不知失神了多久,紫瑞赢看着赵灵溪,那呆滞的目光才缓缓移到韩月昙的脸上,他的眼光不再充满仇恨,竟饱含复杂,难以言喻的感情。
韩月昙读不懂其中蕴含的种种情绪,她此刻心里只有一种想法,那就是紫瑞赢杀了她的娘亲!要不是紫瑞赢拔下银月寒昙簪,娘亲也不会死!
已然丧失理智的韩月昙瞪着他,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你杀了我娘!”
“我”紫瑞赢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可他看着她和生母几乎一模一样的脸,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要杀了你!”
韩月昙愤怒地捡起地上的银月寒昙簪,就要冲上去刺进紫瑞赢的胸膛。紫瑞狐犹吃惊地看着紫瑞赢,发现他竟然没有避开的意思。
他连忙起身想要拦住韩月昙,然而韩月昙欲报母仇的决心何等强烈?只见她不顾一切地要将利器刺向面前的老者。
因为紫瑞狐犹的阻拦,银月寒昙簪并没能刺进紫瑞赢的心脏,而是在上面划了一道血痕!
“义父?”紫瑞狐犹不解地看向他,这时他才发现紫瑞赢的举止无比怪异,面对韩月昙竟展现出似乎是惭愧的神色!
“玉衡!到现在了,你还叫他义父?”韩月昙怒而出声:“他除了利用你,可曾有一瞬间展露出一点点父爱?有吗?”
紫瑞狐犹无语,诚然,面前的男人栽培他别有目的,可毕竟是口口声声喊了许多年“义父”的人,紫瑞狐犹对他始终无法真正生出恨意。
而紫瑞赢听了这句话,出乎意外地似乎大受打击,他看着韩月昙又后退了几步,最后竟转过身,不敢面对他们!
紫瑞狐犹吃惊于他的变化,拦着韩月昙的同时关心道:“义父,你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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