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昙华两位公主无罪释放,按时出嫁的事情很快就传遍了凤都上下,虽然众人都觉得朱雀桥血案并非如此简单,可碍于皇令面前,谁也不敢再多加议论。至此陶娇娇之死就算是轻轻揭过了。
耶律珂秋与韩淑芬这两个始作俑者,也没有被任何人指责怀疑。而今日,正是耶律珂秋与燕南荣返回北狄北郡的日子。
城门外,戎装高马,一队人浩浩荡荡,拉着一车铭王墨阳雷赏赐的礼物,正欲返回北方。
“珂秋,我们该走了。”燕南荣骑着马儿来到耶律珂秋面前,不解道:“你在等谁?”
“世子!公主!”一声娇喝,只见一个面容姣好的女子骑着一只快马赶到他们面前。
“你是······”看着这个眉眼清秀,红光满面的姑娘,燕南荣竟觉得有一些眼熟,可又想不起来是谁。
见此韩淑芬心中闪过一丝失望,没想到燕南荣并没有认出她解去面纱的样子,她羞答答垂下头:“世子,我是韩淑芬啊。我来送你和赫赫公主。”
“淑芬你可终于来了!”耶律珂秋一把揽住她:“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送我的!”
“这是自然。我们可是结拜过的好姐妹呢。”韩淑芬勉强笑道,说心里话她的目标从始至终都是燕南荣,今日她精心打扮一番,主要也是想给燕南荣留下一个好印象。不料耶律珂秋哪肯让燕南荣多瞧她几眼,他们二人还没说几句话,韩淑芬就被她拉到一旁。
被耶律珂秋拉至一处的韩淑芬懊恼不已,却见耶律珂秋忽然面露凶色:“你不是说陶娇娇一死,你那两个姐姐绝对不能再去和亲吗?”
“这······”看着小脸满是愤怒光火的耶律珂秋,韩淑芬有些胆怯地回答道:“珂秋姐姐,我也没想到出了这么大的事,铭王还没有降罪他们。可见,铭王是铁了心要拿她们和亲······”
“我不管这些!”刁蛮任性的耶律珂秋揪了一把韩淑芬的手臂,压低声音喝到:“我没能进到墨阳雷的后宫父王顶多稍稍惩罚我一下,若是让他知道华炎与璃冰,驹风两国联姻,偏偏拒绝了送上门的北狄,他一定会大发雷霆,到时候我可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你死了才好!你不死,我又怎么有机会接近燕南荣?韩淑芬阴测测地想着,向来只有她虐待别人的份,如今被耶律珂秋这一掐,直把长久以来韩淑芬对耶律珂秋的怨恨给掐出来了,一枚酥骨针暗暗捏在她的手指里。
正当她犹豫着要不要扎死这穷乡僻壤的北狄公主,耶律珂秋率先从袖子里取出一物塞进她的手里。
“这是什么?”韩淑芬看着手里的小瓷瓶。
“这是我们北狄独有的软筋散。我知道韩月昙武功比你高,你不是她的对手。可有了这包软筋散,再厉害的对手在你面前都会变得像只待宰羔羊一样,全身无力,更使不出一身武功。”
耶律珂秋紧紧握住她的手:“好妹妹,那小贱人毁坏我的射日弓,你可一定要替我铲除了她呀!”又自言自语道:“希望父王知道以后,怒气能稍微平息一些······”
想起詹萨勒王那张冷酷无情的暴虐面孔,耶律珂秋不禁打了个冷颤,如果可以她甚至想留着华炎不回北狄了!
还有这种好东西?酥骨针猛地一收,看来留着这蠢货的命还是很有用处的嘛。
韩淑芬这样想着,这时燕南荣呼喊道:“珂秋,时候不早了,该上路了!”
“来了!”耶律珂秋应了一声,最后叮嘱道:“帮我就是帮你自己!别忘了韩月昙是怎么对待你的!”
好马飞奔,扬尘千里。目送着燕南荣与耶律珂秋很快就消失在远方的身影,韩淑芬嘴角高高勾起,“我可帮不了你啊,耶律珂秋。不过韩月昙,你注定在劫难逃!”
回到芳彩楼内,韩淑芬来到一个僻静的院落,这里与芳彩楼其他地方的富丽堂皇不同,显得格外幽静荒芜。只见韩淑芬满怀期待地走进陈旧的屋子里,驼换皮悠悠坐在一张椅子上,一根烟管挂在嘴边,显然是等了一会儿。
“驼师傅,您的大作可完成了?”韩淑芬笑着问道,“粟儿呢?让我瞧瞧她变成什么模样了。”
“粟儿姑娘在楼上呢。”袅袅烟雾缓缓浮起,驼换皮半眯着眼睛:“哟,这就下来了。”
只见一位清逸出尘的仙子出现在转角的楼梯处,面目极尽秀丽,如昙华初绽,自有神光笼罩!不过与这容貌不相符的是,女子身形萎缩,露出一副下人才会有的鄙陋怯懦,当真是浪费了这一身好皮囊。
“小姐······”粟儿弱弱地叫道。韩淑芬命令道:“直起你的腰板!收起你那副奴颜婢膝的模样!”
闻言粟儿浑身一震,即刻挺直自己的腰板,面无表情地面向韩淑芬。
“像!太像了!简直一模一样!”韩淑芬围着粟儿打转道:“驼师傅的换皮手艺果真是江湖上第一人!”
“小姐好说了。”烟袋杆子在桌子上敲了三下,“也亏得粟儿姑娘能忍,大大小小总共动了二十几次刀。说真的,如果不是小姐您说赶时间,我还能把她的脸骨再削薄一点,鼻子在垫高一点······”那样就像了!
驼换皮一边说一边对着粟儿的脸比划,粟儿不禁露出惊恐的表情,她这辈子都难以忘记刀子在脸上不停地划动的痛楚,手脚被绑住躺在台上,任人宰割,那是一种比死还要绝望的崩溃:“小姐,你为什么要把我的脸整得像二小姐一样······”
“我不是说了吗?”韩淑芬摸着粟儿滑嫩似拨壳鸡蛋的脸:“这是给你的赏赐!”
“赏赐······”一想到刘盛海,粟儿心头一喜,然她心中仍有疑虑:“盛海少爷会喜欢这张脸吗?”
“我改变主意了,你不需要他喜欢。”
“磕!磕!磕!”驼换皮又敲了三下烟袋:“哎!这件作品可是小人平生最难也是最好的作品了,累死累活的······”
“驼师傅,这是给您的······”韩淑芬拿出一个沉甸甸的银袋,巧笑着走近他:“谢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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