泛着粼粼银光的洁白沙漠一望无际,韩月昙看着躺在地上的婴孩陷入沉思。
怎么又回到这里了呢?这里似乎是她在一眼通心的幻境里看到的情景。
她望了一圈四周,静悄悄的,只见沙丘上还留存着那一人一狐相互追赶的痕迹,果然是和她记忆中的一模一样。
看来,伽罗圣盒的确与紫瑞家脱不了关系,只是不知道母亲与师傅究竟与他们有何关联······
无论如何,还是先走出这个幻境吧!也许是因为紫瑞狐犹传授了韩月昙一眼通心的幻术,所以这一次进入幻境韩月昙的精神力并没有受到控制,一直保持着清醒。
她缓缓走向躺在沙地上的婴孩,目光却被紫瑞廷夫妻的遗骸所吸引。一阵风吹过来,红衣女子埋藏在沙堆里的手背露了出来,手背上的藤蔓花纹妖娆神秘,与胡妙心手上的并无差异。
韩月昙微微愣了一下,以前她只当胡妙心来自番邦异族,手上纹花也是异族传统,从没有多加留心,从没想过有朝一日会与自己有关联。
她细细地瞧着红衣女子手上的图案,只觉得上面的纹路竟与伽罗圣盒里,那株昙花形状的符号有异曲同工之妙!只是少了两撇两捺,简化了许多!
韩月昙看了又看,再无更多线索,随即朝着旁边伸出手,想要抱起紫瑞廷的遗孤。没想到,这次她的手竟直直穿过地上的襁褓,根本触碰不到实物!
而这名遗孤和上次所见也不一样,好似根本看不到韩月昙。他转动着大眼睛,好奇地瞅着天上的月亮,鼻子冻得通红!不一会儿便大声哭叫起来,在空旷的沙漠里格外嘹亮。
韩月昙见此慌了手脚,她不知道地上的小宝宝为什么突然放声大哭,哪怕知道了原因她也帮不了他。不过很快就有人来帮她解决问题了。
“当!当!当!”······一阵悦耳动听的铜铃声由远及近,朝着韩月昙他们的方向越来越近,熙熙攘攘的说话声,脚步声也听得越来越清楚。不一会儿,一队骆驼行伍就走到了韩月昙他们的面前。
十名身材婀娜的女子从骆驼上一一滑下,她们全都穿着及脚的白色长袍,白纱蒙住了绝色容貌。虽然她们所有人都只露出半截鼻子以上的脸,可韩月昙觉得,这些来历神秘的妙龄女子一定个个都是容貌惊人的美人儿!
不过更令韩月昙惊奇的是,这些女子十根手指都带着与胡妙心一样的指环,并且手上也画着与死去的红衣女子一样的花纹。
躺在沙丘上的小娃娃还在号啕大哭着,然而那十个蒙面的白衣女子并没有看向他,而是紧紧盯着红衣女子的尸首,一股冰冷又诡异的气氛在她们之间流转着。
难道她们认识这名女子?太好了,这个孩子有救了······韩月昙不禁松了一口气,心想即是同族后嗣,这十名女子应该不会对一个襁褓中的婴儿见死不救才对······
不料情况恰恰和韩月昙所期盼的相反!一名蒙面女子抢先伸出手来,朝着哇哇啼哭的婴儿一掌拍去!
掌风嚯嚯扑到韩月昙面前,这绝对不是虚晃的一掌,而是带了五成功力!若是真让这名出生不久的婴儿挨上一掌,他必死无疑!
韩月昙大吃一惊,本能想自己的肉身为其挡住这一掌,却见一人早一步出手,挡到了韩月昙面前:“仙草姐姐!”
韩月昙抬眼望去,只见那个挡在他们前面的白衣女子身形修长娇小,莺莺啼语中带着不可反抗的命令语气。她毅然而然地站在那儿,淡眉出尘,双眼清丽而坚定,韩月昙有一瞬间觉得她的眉眼与自己长的竟有七分相似!
掌势已来不及收回,那名叫仙草的蒙面女子没想到会有人突然冲出来,她只好又出一掌,打向自己另一只手!
只见仙草的手差一点就要拍在她的胸口,突然受到另一手的攻击顿时歪到一旁,凌厉的掌气在沙地上直砸出一个洞来。
“莎曼尼,我险些误伤了您。请您降罪于我!”仙草单膝跪了下来,双手交叉放于胸前,剩余八名蒙面的白衣女子亦是同样。
韩月昙见此心道:看来这名叫莎曼尼的女子,虽然打扮与其余九名女子相同,但地位应该高于她们。难道是哪个番邦小国的公主吗?
莎曼尼好似很不喜欢她们向她行李,连忙扶起仙草:“快起来,仙草姐姐,各位姐姐也都起来。你们放心,我一点事也没有。”
说着她抓起仙草受伤的那只手,潺潺的鲜血染红了她洁白如雪的衣袖。莎曼尼掀起仙草的衣袖,看着那破了一块肉的手臂心疼道:“都怪我不好,让仙草姐姐受伤了。”
莎曼尼说完,从自己手指上的指环拉出一根钢丝来,另一边的手指轻轻一划,指尖瞬间冒出一串血珠。
“莎曼尼!”见到她划伤自己的手,九名蒙面女子纷纷惊呼道,脸上无不惊慌失措,宛若见到了什么极为恐怖的景象!
“只是一点血,没事······”莎曼尼眼里尽是孩子一样的纯真无邪,她将手指上的血珠滴到仙草的伤口上,奇迹一般的事情发生了!
韩月昙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幕:血肉模糊的伤口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愈合,不一会儿就凝血结疤,好了一大半!
韩月昙的眼珠子差点没瞪掉,心道:什么人的血会有如此神奇的功效!难道她是一名药人吗?
所谓药人,就是从小被各种草药浸泡在药缸里,积年累月,自身的血液里就带着浓烈的药性。可书中所记载的药人之血,都是取之煮药,是以加强药效,何时听说过还有这种用法?更似化腐朽为神奇,生肌于瞬间!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莎曼尼,神女之血珍贵无比,请您以后不要为了我等微末小卒而伤害自己。”名叫仙草的女子再一次单膝下跪,执起莎曼尼那只受伤的手指轻轻一吻,神情恭敬无比,宛若自己是在膜拜一名神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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