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光台二楼的一个不显眼的地方,一男一女寻了个好位置,他们二人并肩而立,把下面演武台上的战况尽收眼底!
女子清艳绝伦,清灵的眼眸看着底下强撑的韩于天,不自觉流露出忡忡担忧之色。她身旁男子眉目如画,淡漠出尘,深紫衣袍更衬得他气质不凡,雍容华贵。他们二人站在一起就如同画里的仙侣璧人,只羡鸳鸯不羡仙!
不过随着韩于天渐渐落于下风,女子越显焦急,终于忍不住朝着身旁的男子低声质问道:“董螓明明就是哑奴!你让璃冰的人参加华炎的武举,到底打算做什么?”
韩月昙本不想逼问,她也知道紫瑞狐犹不想说的事情,她就是用棍子死撬,也不开他那张嘴!可是看到董螓招招要置人于死地的招式,她还是忍不住问了:“难道你要让他杀了韩于天吗?”
紫瑞狐犹仍旧不回答,韩月昙轻咬下唇,最终狠下心来,半服软半撒娇,脸上堆起一抹假笑:“师傅,你就告诉徒儿吧。韩于天可是月昙的大哥呀······”
闻言紫瑞狐犹眼皮猛地一跳,略带惊恐地转头,上下打量着她。
“师傅,你干嘛这样看着我?”韩月昙被他盯得有些尴尬,以前胡妙心教她武功,逼得紧,她就是这样讨好卖乖的。这方法向来很见效,怎么到了紫瑞狐犹这里就行不通了?
“咳咳······”紫瑞狐犹好不容易才恢复他一贯淡漠的做派,尴尬地清了清嗓子道:“紫瑞氏里规矩颇多,遵守师徒本分是为一项,你还是像以前一样对我吧,那样我还习惯些。”
韩月昙一听笑脸瞬间就垮了,这个狐精师傅软硬不吃,可真难伺候!
看着她气得几乎要吹胡子瞪眼,紫瑞狐犹嘴角微微勾起,心里闪过一丝暖意,“韩于天既是你大哥,怎么你对他就一点自信都没有吗?”
“说得简单,你也不看看哑奴下手有多狠······”韩月昙小声埋怨着,“也不知道你这老狐狸打的什么主意······”
“月昙,韩于天并没有你想的那么弱。”紫瑞狐犹看着底下的战况分析道:“而且,他有缚龙魔剑在手,整个昭光台里的人加起来也不是他的对手。只不过,他现在还没有释放魔龙的力量罢了。”
说起缚龙魔剑,韩月昙才想起自己来紫瑞狐犹的目的,只见她眼光忽然变得有些锐利:“缚龙魔剑,是你派人送给于天大哥的吗?”
“不是。”紫瑞狐犹一愣,随即很快回答道,“我知道你心中的疑虑,不过,把缚龙魔剑送到韩于天面前的人,确实不是我。”
那会是谁?韩月昙左思右想,除了紫瑞狐犹,她实在想不到还有谁有这份心机!又对紫瑞狐犹警告道:“先说好,要是你做出对华炎国不利的事情,或是伤害于天大哥,我一定······”
“一定怎样?”紫瑞狐犹微笑着问道,“杀了我吗?”
杀了他吗?不不不,虽然不知道紫瑞狐犹意欲何为,可他毕竟帮了我很多次······韩月昙犹豫再三,最后一口咬定:“我一定不会原谅你,而且我还要阻止你!”
“呵呵。”紫瑞狐犹轻笑出声,好像韩月昙的威胁太轻了,对他根本不造成任何影响一般!
“我是认真的!”韩月昙站到他面前,强迫紫瑞狐犹对上她的眼睛。
那双澄澈的眼睛严肃而又郑重,盯着他的眼睛眨也不眨一下,无声诉说着自己的决心!
紫瑞狐犹的眼里飞快闪过一丝伤感,他笑着揉了揉韩月昙的头发,“知道了,傻徒弟。”
韩月昙不停躲闪着,白皙玉雕一样的手指不小心就触及到洛熙泽所赠予的银月寒昙簪。紫瑞狐犹手指一顿,看着她的发间喃喃道:“玄黄矿的芙蓉铁,以后有机会为师也给你寻上一块,铸成绝世宝剑。”
“芙蓉铁?那是什么?”韩月昙知道紫瑞狐犹说的是她头上的银月寒昙,她不禁伸出手想要往头上,却碰到了紫瑞狐犹来不及收回的手。
他冰凉的手引得韩月昙一惊,连忙退离眼前之人一米之外。
紫瑞狐犹收回目光,转头看向底下的演武台,淡淡解释着:“芙蓉铁是藏宝之地——玄黄矿里面独有的一种异铁。此物,无市无价。”
无市,是因为珍贵稀有;无价,是从没有人在得到此铁后转手变卖,因为所有人都知道,有些东西一旦错过,就再也找不回来!
韩月昙对玄黄矿略有耳闻,却不曾听说过芙蓉铁之名。不过听紫瑞狐犹说要为她铸一把绝世宝剑,她心脏止不住地砰砰跳个不停,心中浮起一阵莫名的感动:我不过是他半个徒弟,他何至于对我这么好?
又想到洛熙泽暴殄天物,竟然把这么珍贵的芙蓉铁打成发簪,一阵心痛不舍,她喃喃推托道:“师傅,我的剑法很普通,只怕配不上芙蓉铁铸成绝世宝剑······”
没想到紫瑞狐犹洒脱一笑:“为师也就是随口一说,以后的事谁又知道呢?”
就在这时候,演武台上的董螓抓住韩于天露出空门的机会,一记回旋踢正中韩于天胸口!众人惊得心脏都跳到了嗓子眼,不过韩于天并没有像他们想象中狠狠地摔出去,而是硬生生地扛下了董螓的后旋踢!
原来就在刚才的危急关头,韩于天一手握着剑柄,一手拈着剑身,灌气横剑于胸前,这才挡住了董螓足以踢爆心肺的一脚!
台上的时间好似静止了一般,只见对峙中的两个一动不动,互相比拼着内力。董螓的脚搭在腾云剑身,不断加大功力,直把韩于天执剑的双手压得抬不起来!
一滴,两滴,三滴······几颗豆大的汗水顺着韩于天微低的额头流淌下来,落到雪亮的剑身上······
董螓的腿仍旧不断下压,宛若千钧之力压在垂死挣扎的瘦马之上,而韩于天很不幸就是那匹瘦马!
“啊······”这股力量压得韩于天快要喘不上气来,额头与脖子上,数道青筋猛然暴起,握剑的双臂已然颤颤巍巍,却仍旧不肯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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