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熙泽!”韩月昙一把抓起一旁的衣服抱住遮挡着,恼怒道,“我在换衣服!”
“我知道,所以我才背对着你。月儿,我以亡母之名起誓,绝对不会回头也不会偷看。”洛熙泽一手举起对着天信誓旦旦,韩月昙虽看不到他的脸却也能想象出此时他面上的表情是无比认真,即便如此,韩月昙也无法接受背对着一个男子换衣服这种事情:“不行,你快出去!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能跑到我房间里来呢?被人发现了不但我的名誉受损,连你也要被唾沫星子淹死。”
洛熙泽打断她,道:“月儿,我来这里就是想问你几句话,问完我就走。”
“你一定要现在问吗?可我不想听!快点出去,别让人瞧见你!”韩月昙催促道,这已经是第二次洛熙泽闯进韩月昙的房间了,第一次是意外,误打误撞开始了他们之间的孽缘。第二次却是洛熙泽有意为之,虽不知他要说什么,韩月昙却本能地想躲开,想回避。
“不行,我若现在走了只怕你以后都不想再见到我,也不会再和我说一句话。”
“我现在也不想再和你多说一句。”韩月昙郁闷极了,她本就在生洛熙泽的闷气不愿与他对视也不想看到他在眼前晃悠,哪里想到洛熙泽就是看透了她这才堵到房间里,又道:“天底下哪有像你这样的人,逼着人家和你交心,也不管别人愿意不愿意。”
“若是换成旁人我必不会如此伤心伤神,可那人是你!对我而言,你就是这天下间独一无二的珍宝,唯有你一个是我无法放手的,为了你我拼尽一切都在所不惜。月儿,我对你从来只有一片真心,你不明白吗?”洛熙泽没有丝毫犹豫便将自己的真心话说了出来,他不明白韩月昙明明已经对他的态度有所软化,却又一夜回到原来的样子,他不甘心,不相信她的心比冰还冷,比石头还硬!
洛熙泽对她的用心良苦,韩月昙不是不明白,她不止一次问过自己,为了她,一个不会讨人喜欢的冷冰冰的扫帚星,值得吗?值得!洛熙泽曾经是这么斩钉截铁地回答她,每当这时她心底里都会浮起一个无比悲凉的声音:我这种从生下来就注定着坎坷难行的人生,只会给身边的人添麻烦,我又怎能再连累他来给我的不幸陪葬?
又听到洛熙泽说着:“就算你的心真是一块冰,我也要紧紧捂在手里,哪怕冻伤冻死我也决不放手,直到你对我真正地敞开心扉!”
闻言韩月昙细不可微地叹了一口气,已经稍微有些动摇,软下口气对洛熙泽说道:“洛公子,我知道你是一个很优秀的人,你对我的救命之恩我一直记在心上。”
“难道除了救命之恩,你对我就没有别的感情了吗?”洛熙泽听了立刻追问起来,他不相信在韩月昙心里他连一席之地都没有。
韩月昙一时紧张,又不想正面回答,脑子一热稀里糊涂得说道:“整个神胤满天下的小姐佳人,你喜欢谁不好,何必执着我一个呢?我看鸣舞姐姐就很喜欢你,你们两个郎才女貌,若能结成良缘,必定是只羡鸳鸯不羡仙。”
“月儿,你知道的,在遇到你之前,为了扩大洛家的生意我一直在三国各地辗转,我说过了你是这世间最宝贵的,只有你才是我想要的人,对你的话我字字发自肺腑!可没想到,原来我在你心里就是一个满嘴谎言的骗子,你一直没有真正相信过我。”洛熙泽有些激动,他强忍住转过身质问韩月昙的冲动,问她为什么不信!又道:“难道你要我把心剖出来你才愿意相信我吗?”
“不是的,我信你,你一直都是一个很可靠的朋友。”
朋友,又是朋友二字。这两个字每次都像是一把最利的匕首,以一种缓慢又温柔的方式,深深扎进他的心里。洛熙泽哑然一笑:“月儿,不知道丞相大人有没有和你说过,我向他提亲的事情。”
“提亲?”韩月昙瞪大了眼睛,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这事从来没有人告诉过她,也难怪当时知情的人并不多,韩月昙又终日躺在床上奄奄一息,谁会与她多提?
“你向······父亲提亲?什么时候?你要求娶谁?”
“就在你被韩丞相打了二十棍的当天下午,我所求的唯有一人,那就是你。”
韩月昙瞬间慌了神,果然是求娶她!难怪自那天之后韩鼎天都不来看望她,几近让她自生自灭!只怕是洛熙泽的提亲仓促,让韩鼎天以为自己的女儿与洛熙泽有私情,又联想到她的生母赵姬便又是气恨多日。韩月昙一阵冷汗直下,连忙问道:“那父亲,他是怎么回答你的?”
“你放心,想来那时我送你簪子,事后韩于天回去便跟韩丞相提过此事,又因为家父与韩丞相认识已久,所以后面我和父亲去提亲,并未唐突惊吓到丞相。”
“你快说,我爹他,同意了?”
洛熙泽不回头,也知道韩月昙此时惊慌失措,他狡黠一笑,心想:就让她多慌一会儿,否则她都不知道一次次冷静坚定的拒绝,把我的心伤得有多痛。
“丞相大人说我天资聪颖又一表人材,谁要是能嫁给我那都是天大的福气。还说你配不上我,要换成你的长姐韩鸣舞嫁给我。”洛熙泽心道:我说真话你不信,那我就说假话引你上钩,看你是何反应。
韩月昙半信半疑,直言道:“快别胡说八道,就你这种死缠烂打的泼皮无赖,父亲怎么舍得将长姐嫁给你?你就是为了气我随口瞎编的,是不是?”
洛熙泽两眼一闭,豁出去大言不惭道:“怎么是瞎编的呢?丞相大人还把你的鸣舞姐姐叫出来征求她的意见,她还说此生非我不嫁!你若不信大可以去问她。”
韩月昙失神喃喃:“不,这不可能!”嘴上虽说不信,然而在她心里的天平已经不自觉地慢慢倒向一边:难怪长姐与他总是有说有笑,格外亲近,原来,他们已经······已经······
韩月昙压不住气海阵阵翻腾,又气急攻心不一会儿就喉间腥甜,“哇”地一声呕出一口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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