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谢执听到了,他冷笑一声,勾起的嘴角颇有些冷血的味道。
他蹲下身,看着阮柠,眉目间有些戾气,眼里却是明目张胆的鄙夷,漫不经心地开口:“喂,这么喜欢我呢?”
阮柠不知道是该点头还是摇头,从他睁眼起莫名其妙的被打,到他叫出谢执的名字,心里隐隐有了猜测,但又觉得不太像是真的。
他有点儿害怕,怕下一秒谢执的拳头也向其他人那样朝他落下来,所以向后躲了躲,没说话。
他的鼻血没止住,还在流,周围的信息素味道也越来越重,谢执被臭得也实在是吃不消。
没听到回答他索性就站了起来,本来也就是出于好奇问上一问,他和阮柠根本就没有过交集,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着就想来纠缠他了,想来理由也就那些,虽然不是第一次被纠缠,但确实第一次看见这么执着的。
不过人不说就算了。
他虽然对这种事很厌烦,但也没打算怎么管,要不是这次阮柠在他课桌里安装了窃听器和摄像头,又找人把向安打了一顿,他也打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执哥,还动手吗?”大熊走了过来,人如其名,他长的胖,也长得壮,两个圆眼睛看起来特有喜感,异常饱满的额头上已经开始冒汗水了。
谢执本来也不太看得上阮柠,所以不怎么上心,想着差不多就算了,道:“得了,今天也不早了,先回去吧,晚上你们店里不是特别忙?”
“哎,”大熊勾了旁边林信的脖子,知道谢执有司机,便喊道:“那我就让信子陪我回去了啊!”
“嗯,去吧。”
“得嘞!”大熊把身上的一半重量都压在旁边比他小上一个号的林信身上,和林信打闹着走远了。
这个偏僻的学校旮旯里,就剩下了谢执和阮柠两个人。
阮柠的头发长的到了脖子,额前的头发也遮住了眼睛,又不知在哪儿沾上的灰尘和血渍,看起来脏兮兮的。
缩在墙角处,小小的一团,看起来像一只没人要的小流浪狗。
拎起来一扔就能扔出去老远。
谢执站得离得远了些,隔远看着,就莫名地想笑。
等了一会儿后,他开口:“有病就要治,神经病可不是个小毛病。”
阮柠知道谢执是在嘲笑他,他的的声音低缓有磁性,让他有一种很强的压迫感。
阮柠没说话。
谢执:“最后一次。”
阮柠听后立马就明白了,小幅度地点点头,轻轻地“嗯”了一声,算是回答。
谢执“啧”了一声,他还以为阮柠不乐意,便有些不满,两步跨过去,蹲下,一只手捏起阮柠的下巴,往上稍一用力,冷声道:“说话。”
阮柠被吓了一跳,眼睛被头发遮住,让他有点儿不舒服,结结巴巴道:“我、我知道了……”
能感觉阮柠在发着抖,谢执有些意外,虽然他没怎么管过这人,但从别人的口中听来,也不觉得是个这么懦弱的。
毕竟敢在自己课桌里装窃听器和摄像头,还敢找混混欺负人的,怎么说也不该是这么个样子。
不过现在看来……还真是?
谢执用了点儿力,骨节分明的手指微微弯曲。
阮柠疼得受不了,脖子也酸,忍了一会儿实在是忍不住了,才可怜巴巴地小声道:“……疼。”
谢执一顿,道:“就这么点儿胆子?”
阮柠不知道说什么,但下巴被捏得真的很疼。
“对、对不起……”
不知道说什么,道歉总是没错的。
似乎还真是这个样子,谢执听人都快被他吓哭了,他没有欺负弱小的爱好,而且这味道确实不太好闻,所以突然觉得没什么意思,也不做过多的为难,放开手站了起来。
他一放手,阮柠又把头低下去了。
指腹还停留着滑腻的触感,谢执心里略微有点惊奇,用拇指捻了捻,看不出来啊,皮肤还挺好。
阮柠蹲的腿都麻了,过了好一会儿,他都没听到什么动静,抬起头一看,才发现谢执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
他莫名觉得松了口气,感觉胆子这才大了些。
然后带着戒备看了看四周,陷入了冥想。
这里的环境,遇到的人,和他脑子里多出来的记忆,都和书里好像。
他前两天在家里的楼道捡到的一本书。
书很破很旧,有几页还是残缺的,因为他昨晚上才看过,所以还记得。
里面也有个叫阮柠的,也有个叫谢执的,连吴熊和林信都有。
而且这个被打得情节他也是看过的,不过最开始的时候没反应过来。
难道自己穿到书里面来了?
他成了书里的“阮柠”?
世界上真的有这么神奇的事啊。
阮柠觉得还不是特别能确定,准备待会儿再做一个验证。
于是他依照着记忆,捡起地上的书包,一弯腰全身都在疼,“嘶”了一声,疼得他眼眶都红了。
他特别怕疼。
刚才谢执扣住他下巴的时候他就想哭,不过没敢。
天快黑了,他胆子又小,又来到这个对他来说算得上是陌生的坏境,没敢耽搁,一瘸一拐地朝校门走。
门卫是个五十来岁的Beta大叔,闻不到阮柠身上的味道,天太黑他也没怎么看清楚,只看得见阮柠一瘸一拐地,于是好心问道:“同学,是腿受伤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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