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被收回玉碟改回原姓,足足昏迷了两天的赵菁在医馆醒了。
“我……我这是在哪?”赵菁满眼迷茫,清澈见底的双眸仿若稚子。
一旁拿着药杵捣药的小童听见声音,扭头看她,惊喜道:“你醒了!师父那个姑娘她醒了。”
他不等赵菁说话,便跳下凳子,一边喊着,一边噔噔噔地往前堂跑去。
很快,一个身着灰色布衣作大夫打扮的老人领着一名侍女走了进来。
那侍女一见赵菁就三两步奔到床边哭了起来,“姑娘,你总算是醒过来了,王妃都担心死了。”
赵菁眼神茫然,“我这是在哪,我母妃呢?”
“这里是回春堂,前几日姑娘你昏了过去,王爷让人把姑娘抬到这里了。”环儿哭着开口,“王妃让奴婢偷偷出来打听,奴婢好不容易才找到姑娘。”
“你胡说!”赵菁茫然的神色散去,她眉间涌起怒意,厉声喝道:“我父王那般宠我,怎么可能让人把我扔到这种地方!你到底是谁派来的,挑拨我和父王的感情!你们把本郡主绑到这里有何企图?”
侍女傻眼了,“姑娘,您说什么呢?奴婢是环儿啊,您不认识了吗?”
赵菁神色警惕,“本郡主不认识你们,你们是不是想绑架本郡主,好用来威胁我父王?”
“我不会让你们如愿的!”赵菁说完,快速掀开被子下床,她顾不上散乱的头发,只随手拨了拨,一鼓作气地直接冲着门外跑,侍女环儿一愣,随后慌忙爬起追了上去。
“姑娘,姑娘!”
“失忆了?”祁恒收到了手下禀告的消息,郑一郑二两人跪在下方,他手里拿着一章薄薄的纸张,如果赵菁能看到,她会发现这张纸上记录的全是她从医馆醒来后的一举一动。
祁恒将纸张放在手案上,轻轻暼了两人一眼,“刚刚好失去这两年的记忆?你们觉得天底下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吗?”
“回春堂的大夫说人有可能在受到极大的刺激时,大脑封锁造成痛苦的记忆以达到自我保护。”郑一郑二两人对视一眼,转头看向祁恒,试探道:“王爷觉得她是在演戏?那王妃岂不是有危险……”
他们可是知道,王妃在听说赵姑娘昏迷失忆的事情,不管不顾地派人将赵姑娘接了回来,如今就安置在王妃的紫竹苑里。
“她绝对在演戏。”宸王魂魄怒气冲冲,“秦氏那个蠢货还把人接回来,你快把赵菁赶出去,她肯定会使诡计害玉瑶的。”
“不急。”祁恒淡淡开口,“那赵菁是王妃疼着爱着养大的,她总不至于对王妃下手。”
若真对她动手了,也正好让秦氏看清她当成宝贝疼的人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郑一:“王爷说的在理。”
祁恒手指无意识地敲了敲扶手,“郑一你继续监视她,至于郑二,本王还有另一件事需要你去做。”
郑二拱手:“请王爷吩咐。”
“找个时机,把玉瑶身边的那个丫头带到地牢。”
郑二神色严峻,恭敬低下头去:“是。”
郑一却有些不解,“赵燕儿属下查过,她的来历没有问题,王爷为何……”
他停顿了一下,又接着说:“属下多言,只是郡主和赵燕儿的关系很是亲密,若郡主察觉到她不见了,怕是会十分着急,赵燕儿如若出事,怕是会有损郡主和王爷的感情。”
“无事。”祁恒淡淡开口,“本王只是有点小事情问她,不会对她做什么事的。”
郑一愣住,您把人带到地牢去,就为了问点小事?
他顿了顿,“地牢阴暗潮湿,怕是赵燕儿她受不住,不若——”
王府地牢那是什么地方,从设立以来,进去的人就少有人活着出来,即便留了条性命,也差不多被吓得半死了。
这态度有些不同寻常,祁恒暼他一眼,淡淡问道:“你这是在为赵燕儿反对本王?”
祁恒的声音轻飘飘,郑一却感觉那一暼漠然的目光仿佛将他那些不可言明的心思尽数看透,他惊出一身冷汗,当即磕了个头,“属下知错,请王爷责罚。”
宸王魂魄摸不着头脑,“他咋了他,突然吓成这样,脸都白了。”
他丝毫不顾忌形象地蹲在郑一面前,他两辈子也没见过自己这个素来稳重的心腹这幅脸色,心虚地仿佛像是刚做了贼被抓住似的。
祁恒定定地看了看这二傻子一眼,随后深沉地叹了一口气。
紫竹苑内,赵菁在秦氏的吩咐下换了一身干净衣衫,原先因为逃跑弄得越加乱糟糟的头发此刻也被侍女梳整齐了。
环儿还跪在外间,赵菁从她身边经过的时候,还重重地哼了一声。
里间的秦氏咳了一声,赵菁顾不得耽搁,只恨恨地瞪了环儿一眼,随后朝里间走去。
“母妃,就是外面那个小贱人妄图欺骗我。”赵菁一边说着,一边坐到秦氏的床边,抬手为她顺气,嘴里愤愤道:“她伙同外人将女儿绑出王府不说,竟还想花言巧语欺骗我,还说我不是母妃的亲生孩子,若不是我拼了命跑出来遇见母妃派来的人,指不定女儿就再也见不到母妃了。”
秦氏在之前从环儿口里听到失忆之事就一直保持沉默,此刻,她抬眸认真地看了赵菁一眼,赵菁眼神干净如雨后初晴,半点阴霾也没有,似乎真的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遗忘的干干净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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