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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林雁行也睡了一小觉,耳畔听到陈荏说梦话,咕咕哝哝不清楚,生怕他又被魇住,伸了个懒腰轻拍他说:“起床了!”
    陈荏迷蒙地睁开眼,盯着林雁行近在咫尺的脸:“……你是一条鱼。”
    “啥?”林雁行。
    “你是……一条鱼。”陈荏又说一遍,翻身继续睡,线条柔和的侧脸半隐在枕头里。
    林雁行再不能让他睡了,午觉时间太长人真容易糊涂。
    “起床。”
    陈荏被他摇醒,忽然圈住他的脖子,将他往下拉:“嘘,别吵别吵,你是鱼……”
    林雁行被他的举动吓得够呛,“干嘛呢你?”
    陈荏没多大力气,但仿佛拥有着恒星般的引力,林雁行必须努力支撑才能保证自己不向他坠落。
    “陈荏,起来了……”他从咬紧的牙关里出声。
    陈荏没醒,嘴还张得大了些,能看到绯红色的小舌头尖。
    “……操。”
    林雁行想把那勾人的玩意儿吃了。
    但他不能,这是宿舍,已经过了四点,走廊上能听到返校学生的脚步声,随时随地会有陈荏的舍友开门进来,然后他们就会撞见一个男生把另一个压在床上拥吻。
    有几个人会接受这个?
    好吧,郁明那小跟班儿一定受得了,而且还会保密三十年,但是其他人呢?万一郑亦勤那孙子再回来呢?
    “陈荏,放开我……”林雁行手臂肌肉都快抽搐了,一大半是用来与自己抗衡。
    他好热,所有的反应起来,太阳穴突突地跳,眼神幽暗而渴望,汗水沁出额头,滴在陈荏细致的面颊上。
    十七八岁的大小子谁没看过片儿?谁没幻想过尝试?谁会被喜欢的人抱在怀里而无动于衷?他们篮球队高年级队员还剩几个处男他们自己心里清楚!
    但他不能动,再下压半厘米都不是个男人!
    他硬扛着自己山一样的大身板儿,第一次觉得自己太重,发誓以后再也不增肌了,什么小鸡小鸭小羊小牛肉都不吃了!
    王母娘娘,观音菩萨,捞他一把啊!他真不能下去了!
    “放开……乖……”
    “放了啊……”
    终于他挣脱,挨了烫似的后撤三步!
    陈荏双臂软绵绵的垂下去,摊开枕头两侧,无辜又纯洁。
    林雁行满头大汗,挪到窗口附近掀起球衣擦,擦着擦着对着天花板长叹一声!
    他简直就像闯过了人生的一道关卡,居然差点儿死在陈荏手里,就因为刻骨地喜欢,因为不敢动!
    他都不记得从什么时候开始,互相调侃、最多揽肩膀那种纯哥们儿的好感变了质,一寸一寸地往下陷,变深变浓,从陈荏衣领边缘钻进去,抚摸着每一个凸起和凹陷。
    他们只是同桌而已,从小学到高中他有过那么多的同桌,有男有女,有美的有丑的,可没有一个能让他这样产生求索的欲望。
    陈荏是特殊的,老话讲一物降一物专门来降他的。
    他抬起湿腻的手掌,每一滴热汗都来自于渴望,最后无处可去,只能擦在裤腿上。
    他做对了,就在他脱离陈荏的半分钟内,郁明和另外一位舍友就开门进来。
    郁明看见他楞了一下:“林雁行你在啊,干嘛锁门?”
    林雁行经常往陈荏宿舍跑,除了郑亦勤那样傲慢无礼之人不屑于搭理他,高二1班的寄宿生都和他混了个脸熟,至少见面会点头招呼,郁明则已经算朋友。
    “陈荏在睡觉。”林雁行说,“走廊上太吵。”
    “这家伙还睡午觉?”郁明惊讶:“现在都快五点了。”
    林雁行站起来,指着陈荏的床却不敢用眼睛看:“是挺久了,都睡糊涂了。你俩把他喊醒吧,我走了。”
    “你有话要跟他说?”郁明问。
    “没啥。”林雁行闷着头走了。
    郁明小跟班儿可不心疼陈荏,毫不留情地把他拍醒:“你睡多久了?”
    陈荏摇晃着坐起来,揉眼打呵欠,看到桌上的小闹钟才惊醒:“五点!我睡了一下午?!”
    郁明说哟,那您可真牛逼,这个节骨眼上了还这么能睡,您不指望参加全市化学竞赛了?
    调侃归调侃,他也知道陈荏晚上失眠,因此又问:“晚饭想吃什么,我给你打去。”
    “不用!”陈荏跳下床,从衣柜里往外拿换洗内衣,“我得先去洗个澡。”
    郑亦勤已经跑了,但那孙子留下的饼干碎屑还在,都粘在他头发上。他拎着一塑料袋洗浴用品往澡堂冲,那儿秋冬季节五点半停热水,眼见不剩多少时间。
    他匆匆闯进更衣室,随便找了个柜子便开始脱衣服。上学期末他被五中篮球队关进过更衣室柜,但他没那么矫情,不至于因为这个连澡堂子都怕——当然如果你现在踹他进柜子,他还是会尖叫的。
    衣服扒光,他将浴巾缠在腰上往里走。
    浴室相当简陋,喷淋之间没有格栅,所有人都袒着冲,反正大家都习惯了。
    他往右侧角落去,中途路过一人,宽肩窄腰筋骨强健看着相当眼熟,于是他走过去想拍那人的背,结果被弹跳的水流呲了一脸。
    “噗……噗……”他吐出洗澡水。
    对方猛地回头,顿时双眼圆睁两脚打滑,差点在地上摔一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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