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林雁行的注视下快步奔下看台,往身穿白色球服的篮球队走去。
这次丽城高中及职高球赛比往年多了两支参赛队,总数达到了十支,赛制是先打小组循环赛再打淘汰赛,基本上谁强谁弱第一轮就见分晓。
十一中篮球队带了十二个人,五个首发,七个替补,在参赛高中里算正常人数,因为读高三的主力早就退了,而高一队员还没接上,其他学校也一样。
陈荏问正在并排看比赛的球员:“看到张磊磊了没有?”
那边答:“没看见啊,要不你往更衣室或者厕所找找?”
“更衣室在哪儿?”
人家指给他,补充:“那边一排灯坏了有点儿黑,你小心脚下。”
陈荏道谢,挤出看比赛的人群,推开侧面防火门往更衣室去。
门后是一条长长得走廊,果然光线昏暗,连深色门牌上的字都看不清。他沿着走廊寻找男更衣室,才发现这个体育馆是个综合场馆,面积不小,篮球馆后面还有乒乓球、羽毛球场地和游泳馆。
小球场地都锁着门,游泳馆亦然,且由于未入夏,泳池还没蓄水。
陈荏趴在玻璃门上看了一会儿整洁大气的游泳馆,感觉比自家学校好太多了。
作为一所位于市中心、被三处受保护古建筑包围的百年老校,十一中最严重的问题就是逼仄,想增添一个垃圾房都得拿尺子反复量,老话讲螺蛳壳里做道场。
他正要继续往前,忽然被一件衣服兜头蒙住!
他喊出声,随即被隔着衣服捂住嘴,肚子上也挨了一记老拳。
他痛得弯下腰去,被人顺势扛在肩上,他抬手就扇,但对方显然人多,一哄而上对付他。
他也不是什么强壮有力的人,奋力挣扎仍很快被制服,被七手八脚地仰天抬着快速往前奔。
捂他嘴的那人顺势也捂住了他的鼻子,非但不松,又加码另一只手,力气奇大。
罩他头的应该是件校服,反正就是那种滑溜溜但透气性不好的布料,他被蒙得快要窒息,像条脱水的鱼一般拼命扭动。
有人说话,声音年轻但很陌生:“别闷他脸啊!”
压在鼻子上的手松开,同样是个男生:“我怕他嚷嚷!”
“怕什么?这儿没人!”
另一人开口,嗓音低沉:“总之别让他看见咱们就行了,别伤着人家。”
“操……操你妈X!”陈荏吼,“……放开我!”
没人理他,只听到凌乱的脚步声。
“放开……放开!”他毫无效果地反抗。
他知道攻击他的是什么人了,抓他手脚的手都大而有力,汗津津的配合默契,对方一定是篮球队的。
“靠,这小子真白。”有人低声说,“什么品种啊?”
另一人说:“白有屁用?娘娘腔!”
一连串胡言秽语从陈荏嘴里喷出来,他被悬空提着拐了几个弯,忽又听到金属相撞的声音,紧接着被猛地推入更衣室柜中,脑袋磕到了钢制柜后板。
头上罩的校服被扯掉,同时伴随一声巨响柜门关起,他猛扑到门上但已经晚了,对方迅速扭转钥匙将他锁在了里面。
“操!!!”他恼怒欲狂,哐哐砸门。
他不能被关在里面!
对方在互相交谈:“他是十一中的吧?别抓错了人。”
“没错,校服就是十一中的。”有人回答,“而且刚才我看见他和那个长得像猴子似的家伙说话了,然后他又跑到林雁行边上坐,两人对着有说有笑的,感觉关系还不错。”
“妈的,早晚把林雁行那傻逼搞死!”有人忿忿地骂,“老子门牙差点被他撞掉,他那一肘子绝对是故意的!”
另一人说:“你也别丢人现眼了,你他妈先动手还输?”
“那他妈裁判看着呢,我能怎么动啊?”那人怒道,“换了场外试试!”
“你他妈活逼该,顶谁不行非要顶林雁行。”有人凉凉开口。
“你他妈到底站哪边啊?”那个掉门牙的大怒。
陈荏无心听争吵,拼命推门,奢望能够推开。
更衣室柜为长条形,高约一米五,宽和进深都大约四十厘米,以陈荏的体型而言这柜子并不很小,他能使得上劲儿!
还是那个声音低沉的男生:“里面的同学别推了,锁舌是纯钢的,以你的力气推不开。”
“操你妈!”陈荏贴着门骂。
那男生说:“同学,我们和你无冤无仇,这样对你我们也很过意不去。但你们学校那林雁行在场上恶意犯规,在场下又无理取闹,差点儿废了我们一主力后卫……”
“操你妈,废得好!”陈荏截口。
有人怒道:“哟,这小子被关了还横!”
那说话的男生却不生气,继续:“我们本来想把林雁行约出来谈谈,可惜一直没机会,所以只能委屈你了。你俩是朋友吧?你现在就可以喊林雁行来救,我们绝对不拦着。”
陈荏明白了,对方想以自己为诱饵引出林雁行。
他们哪里是要和他谈谈,分明是要报复,要揍他!
陈荏将手从柜门上放下,由跪姿改成抱膝坐着,声音恢复了冷淡。
“我叫不来,我没手机。”
“我有。”外边男生说,“林雁行电话多少?我帮你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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