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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爱恨,一向都是方生方死,来的无礼,去的无情。你想挡的时候,挡不住;想挽留的时候,也无力挽留。
    干脆从头到尾置身事外,落得干干净净痛痛快快。
    白白觉得他说的不对,想要说什么来反驳他,可是那颗脑容量明显不够的脑子怎么想,也想不出一句可以反驳谢遗的话。
    它看着谢遗过于冷静美丽的面容,忽然有点儿难过,缩在了一边,一句话也不讲了。
    小白团子身上柔和清润的白光,慢慢地黯淡了下去。
    乔修泽来了医院两次,第一次他来的时候,谢遗还很惊讶。
    男人站在他的病床前,将整个病房都打量了一遍,最后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这一次谢遗看清了他的容貌。
    那是一张比谢遗想象中年轻太多的面容,应当不超过三十岁,五官比中原人要生的深邃,如谢遗曾见过的鲜卑族那般高鼻深目,非常的硬朗凌厉,一如猜测中的英俊。
    “谢先生的伤好了吗?”他坐在椅子上,含着若有若无的笑,看着谢遗,礼貌地询问。
    手下在他的目光示意下,给谢遗送上了一个果篮。
    谢遗摇了摇头,“没有。”
    “哦。”他应了一声,又说,“断指再植,这伤是该慢慢养。”
    谢遗这几天也不是没有关注商业新闻,只是他从没有系统地学过金融,过去身在皇家被教的也是“重农抑商”“民为本,商为末”这种东西,对于如今商界的局势终究是不怎么了解。
    他知晓这位乔先生,应当就是乔家年轻的掌舵人,乔修泽。
    不得不说,乔修泽与祁瑾之是很有一战之力的——倘若祁瑾之手里没有那件传家宝的话。
    谢遗垂眸,意味不明地一笑:“您来,是为了催我早点儿出院的吗?”
    大概是断指一事太伤元气的缘故,谢遗的脸色始终是缺乏血色的苍白,这一垂眸,一笑,就显得睫毛异常的黑,明亮的阳光落在睫羽之上,他的面容有一种奇异的飘忽之感。
    像是一朵烟化成的莲花,花瓣徐徐地展开。
    人要是伸手去抓,就散了。
    他的肩头削薄,身形消瘦,一件病号服穿的空荡荡的,宽大的袖口,探出了纤瘦的手腕,似乎旁人一只手就能箍紧折断。
    搭在身前的那双手无疑是美丽的,堪称世间无双的瑰宝。
    可惜上有瑕疵——
    一线红,绕了食指和中指一周,边上是稀疏的缝合痕迹。
    乔修泽知道这个伤口要长好还需要一些时间。
    即便是长好了,也会留下疤痕,戒指一样,箍在指根上。
    那是一双曾被称作“天使亲吻过”的手。
    乔修泽的心上忽然就升起一种莫名的酸涩之感。
    像是什么东西点在那儿,用力地往下一按,不疼,不尖锐,像是一个被水撑得饱涨的水囊,沉沉坠着,鼓着,难受着。
    “不是。”他从口袋里摸出了一支烟,慢吞吞地说,“只是来看看你。”
    一边站着的手下掏出了打火机,凑上来要给他点烟。
    谢遗慢慢眨了一下眼睛,轻声提醒道:“病房里不能抽烟。”
    乔修泽闻言微楞,旋即挥手示意手下退下去,自己将烟折了丢进了桌上的烟灰缸里。
    谢遗又道:“其实,您如果是来催我出院的,直说就好。我也不是不能提前出院。”
    也许是因为没能抽烟,乔修泽显得比当日在KTV的时候更加焦躁了些,随意地摆了摆手,说:“不用,你先把伤养好,也不缺这么一点时候。”
    看的出来,祁瑾之在使用貔貅的力量的时候,比之他的几位家人是有所收敛的。
    祁家几代掌舵人都活不过五十岁,也不晓得是当年创下基业的时候犯的杀孽太多,还是为了使用貔貅的力量付出的代价。
    总而言之,祁瑾之始终是有些忌惮地不敢大动作,对于乔家的影响不大。
    “也好。”谢遗微微颔首。
    乔修泽像是又想起了什么,问:“祁瑾年没有来看过你?”
    谢遗目光落在了自己的手上,描着那两道疤,眉眼不由地为忧郁之色侵染:“他出过事,不能随便出门。”
    “也是。”乔修泽道,深以为然。
    祁瑾年之前被绑架过,也应当提高警惕,想要随便出门肯定是不行的。
    乔修泽见谢遗盯着手指看,心上又生出些怜惜了。
    倘若不是祁瑾年,谢遗怎么会遇上这种事呢?
    他想,谢遗应当是有些怨恨祁瑾年的。
    一时之间又有些好气好笑——祁瑾之哪来的脸面,叫谢遗去陪祁瑾年?
    他们又不痛不痒地说了一些话,乔修泽就起身要离开了。
    谢遗说了一句“慢走”,话音还未落,病房门就被人推开了。
    金发的医生站在门口,正要往里面走。
    左明远显然是为屋里的阵仗惊讶了——乔修泽来的时候带了三四个保镖,一个个都高大得和铁塔似的,一排儿杵在屋子里,格外引人注目。
    然而站在谢遗病床前的男人更加引人注目。
    他看着乔修泽,目光渐渐复杂起来,嘴唇嗫嚅着,最终喊了一声:“乔先生。”
    乔修泽转过头看着他,竟然弯了一下唇:“弟弟。”
    第38章 掌上珠【请假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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