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宝儿怔道:“大哥哥,怎么了?”
张宣蒙道:“她这一怒之下而离开我,更是大违养病之道,动了病根,那天她连吐了两口鲜血,这如何是好?”脑中想象起朱可欣隐疾发作的情景,再也呆不住,匆匆向堂内走去,捧出那本毒经来看。
杨宝儿只从他师父那听到朱可欣病的症状,却不知朱可欣脏腑一日伤过一日,机能逐渐退化,已不过两三年的活头了。
张宣蒙一面命丐帮弟子在江湖中寻找飞鹰教的踪迹,一面埋头于毒经与医经之中,足不出户。
孙长老等人见了他这阵势,暗暗着急,看来纵是朱可欣另嫁他人,他也是不会与她断绝关系,说不得会作出令人想不到的事来。
几长老再三商议,决定大撒英雄贴,遍请武林各派齐聚洛阳,以揭露玄机的丑恶嘴脸,破坏他的阴谋,也好阻止张宣蒙出去寻找朱可欣。
英雄贴一出,不过数日,以本玄、本难为首的众僧便率先到了洛阳。少林方丈亲自架到,这是一件大事,张宣蒙只得亲自迎接陪同。
不久,泰山、恒山、衡山、六合剑门、鹰爪雁行门等门派也来了。不过,各派忌惮玄机,来的人数甚少。最多的是衡山,二十来人。
张宣蒙身为帮主,不得不放下手头的医书,接送招呼,虽然心中着急,亦是无可奈何。
一连一月有余,连最远的长白山长乐帮也到了。再过数日,不再有门派到来,看来大多的帮派还是依附于玄机,听从武林盟主令,或是暂时处于观望的地步。
纵是有的门派来了数人,也是独自前来,并非代表本派,派内仍有分岐。
这日,丐帮请诸派齐聚丐帮总舵,将玄机的罪名宣布。众人大都事先得知此事,群情汹汹,痛骂不已,也都愿遵张宣蒙为首,与玄机一战。众人便拟于一月后,向武当山进发,诛讨玄机。
本玄与孙长老等人,以为玄机听到风声,定会率先发难,日夜派人打探消息。哪知一个多月过去,并不见动静,各自诧异。
杨宝儿见张宣蒙频于应筹,更无出去寻找朱可欣的打算,颇为不悦,多次在他耳边唠叨。张宣蒙则是心中焦躁不已。
这日,张宣蒙好容易躲过众人,藏在内室看书。孙长老忽然来见他道:“帮主,一月之期尚远,各派英雄在洛阳呆得腻了,想随本虚、本难大师到嵩山少林寺一游。这帮中的事务,便请帮主主持,以防玄机突然来袭。”
张宣蒙心中只是惦记着如何为朱可欣疗伤,众人吵吵嚷嚷,早已不耐,听说要走,心中暗喜,连连点头答应。第二日,便送走众人。
众人走后,他一直呆在房中看书,一连十数日,终于想到疗伤之法,便来寻杨宝儿。哪知出来后,却见丐帮总舵甚是冷清,孙长老、周长老、牛长老都已不再,便是六袋以上的弟子亦没有几个。
他忽然想起,这数日来,好象缺了很多人,就连经常来看他的欧阳雨馨,也未见过,当即向她的住处走去。
欧阳雨馨自百毒门事一了,又搬回到那个巷子中。
他敲开门,却见只有翠姨一人在家。原来欧阳雨馨与武长老等早于十数日前离去。他心中奇怪不已:“难道他们也到嵩山去了?嵩山有什么好看的,雨馨也不来与我说一声。”
回到总舵,又想起无性来,好几日未向她问安了,便命人前去相请。一名弟子禀却道:“无性师太也走了。”
张宣蒙更是奇怪,无性最恨少林寺,怎么她也前去了;何况自少林众僧来到洛阳后,无性一直深居不出,本玄多次相请,皆不得见。一时想不通,无聊中,又坐在房中翻开那本毒经。
哪知书刚打开,却见杨宝儿气急败坏地从外面奔了进来,口中大叫道:“大哥哥,不好了,大姐姐要与那个袁武成亲了。”
张宣蒙一愣,似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伸手抓住他的肩头道:“你说什么?”
直抓得杨宝儿肩骨格格作响。只听他哭道:“大姐姐与那个姓袁的成亲了。”说完一头扑在他的怀里。
岂知扑通一声,二人一齐摔在了地上。杨宝儿低头一看,张宣蒙竟然面如白纸,闭过气去,不由又怕又急,大声叫喊。
一名弟子闻声进来,在张宣蒙的仁中揉了揉。张宣蒙慢慢醒转,两眼瞪着那名弟子,厉声道:“我问你,孙长老与各派的人都哪里去了?是不是朱姑娘要与他人成亲?”
那名弟子从未见到张宣蒙如此骇人的神色,结结巴巴道:“弟子不、不知道。”
张宣蒙翻身爬起,揪住他的领口,道:“你敢骗我?”
那名弟子更是害怕,道:“弟子不敢骗、骗帮主。”
张宣蒙一松手道:“那就快快告诉我,否则,哼。”一掌拍在身边的桌上,发出噗的一声轻响。哪知转眼之间,那张桌子便成为粉末,碎成一摊。
那弟子吓得面色一白,跪下叩头道:“弟子不是有意欺骗帮主,而是孙长老临走时交代,此事一定瞒着帮主,不得透露半点口风,否则必将重罚。是以弟子等不敢告之帮主,请帮主恕罪。”
张宣蒙双腿一软,坐在椅子上,道:“这么说来,朱姑娘嫁于袁武的事是真的了?那为何他们也去了?”这两句话说得有气无力,就连他自己听了都觉得难过。
那名弟子抬头望望张宣蒙的脸,流露出一股怜悯的神色,道:“帮主,孙长老他们是为你好,以免得你伤心。帮主又何必自伤自苦,以帮主这样的人物,天底下什么样的女子找不到。那欧阳大小姐又哪点比朱、朱姑娘差了?”
他见张宣蒙一时气苦,便陡胆说出这番话来开导,心中却是砰砰大跳,万一没说到点子上,惹得张宣蒙大怒,一掌拍来,这条小命哪里还在,是以口中说着,却作好翻身欲逃的姿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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