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正一从口袋中摸出一张符箓,对折后撕出一个纸人的形状,默念法诀后伸手在空气中抓了一把,也不知抓的是什么,他把手中抓来的空气往纸人身上一拍,道了一句“起!”
纸人竟然活了过来,在他手上伸了个懒腰!
林正一指了指门锁,纸人点头拍了拍胸脯示意包在它身上,然后走到他手掌边缘,像是鼓足勇气般跳了下去,由于身躯单薄,它慢慢落下,安降落到地面后长舒了一口气。
接着它有点尴尬地看了看林正一,见林正一神情严肃,它不敢怠慢,赶紧从屋门缝隙中爬了进去。
过了一会,只听咔嚓一声,屋门应声而开,林正一走了进去。
只见屋内家具装饰摆设整洁,地上一尘不染,各种生活气息都还在,这一家人就这样凭空消失了。
林正一方才未入门便算了一卦,下坎上艮异卦相叠,遇险而不止步,蒙昧之卦也,简单来说就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他烧去一叠纸钱,用灰烬在地上画出一个八向方位图,拿出一枚铜钱,掐指口念法诀道“八方长耳,速到坛前,拿钱办事,指我明路,急急如律令!”
林正一抛出手中铜钱,铜钱像是陀螺一般旋转,沿着圆弧状轨迹游走在各个方位上,最终竟然没有在任何一个方向上停止,而是慢慢走回正中央,旋转停止后仍没有翻倒,而是直直立在那里!
轩辕一家究竟去了哪里?卦象所指的凶险又是什么?林正一捡起那枚铜钱,百思不得其解,看着铜钱所指的天花板喃喃道“这是几个意思?”
这一天小亦凡又偷偷来找禧缘和尚,他熟门熟路摸进镇魔殿,来到四方高台上面,禧缘正在那儿打坐诵经呢。
小亦凡一手抓着不知是什么东西藏在身后,神神秘秘道“你猜我今天带了啥东西给你?”
此时的禧缘已经不是那个小光头模样了,短短几个月功夫,他已经长成了一副少年模样。
但他的脸上明显还是一副小孩的神情,像是有心事一般,他心不在焉道“是什么啊?”
小亦凡有些失望,拿出藏在后背的小手,手中抓着一个木头刻成的菩萨法相。
他嘟嘟囔囔道“我刚刚撞见掌门了,差一点就给他发现了!你要知道这儿是道家的地方,给人发现我带一尊菩萨法相上山,可就不好了”
禧缘到这儿以来已经好久没有看过一尊佛家法相了,平常诵经都是凭空想象菩萨的模样,现在看到这尊法相,心里还是有点开心的,他接过法相道“谢谢你,这个法相刻得好精致啊,是谁做的啊?”
小亦凡有些得意道“山腰上有一个和尚,他每天在那里给人治治跌打什么的,有空就在那儿雕琢佛像,我好说歹说才要来这个最好看的呢!”
禧缘把菩萨法相小心翼翼地放在身前,双手合十拜了几拜。
小亦凡盘腿坐下提醒道“你要收好哦,掌门师兄要是看见了可不好!”
禧缘点点头,小亦凡问道“你今天怎么看起来有心事一样?”
禧缘叹气一声道“昨晚我做了个噩梦,然后今天早上醒来,手就变成这样子了”他拉起那件破烂僧袍,露出了一条布满烧伤痕迹的手臂。
小亦凡吃了一惊,赶忙问他梦见了什么,禧缘和尚也是说不出个所以然,只知道梦中见到了大兴安岭中那个救他们的大姐姐。
小亦凡歪着头问道“那个大姐姐长什么样子啊?”
禧缘努力地回忆道“那个姐姐留着一头帅气的短发,很漂亮的对了,她有一只手臂是铁做的!”
小亦凡闻言一愣道“你说的不会是老虎姐姐吧?!”
再三确认无误以后,小亦凡抱着膝盖感叹道“我好想老虎姐姐啊!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山里又长枣子了”
禧缘眨巴着眼睛问道“那个老虎姐姐人很好吗?”
小亦凡皱着眉头,摇头晃脑道“怎么说呢她没睡好就会很凶,睡好了心情就很好!而且我听那些侄儿们说,她还是个战斗英雄,可厉害了!”
禧缘想起黄维安舍命救相救的一幕,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祝愿好人一生平安!”
小亦凡突然直起身兴奋道“我怎么把这事儿忘了,我会算卦呀!”接着他掏出一个精致的乌龟壳,壳子里装着几枚铜钱,晃起来发出嘎啦嘎啦的响声,“我们来给她卜一卦吧!”
小亦凡一副煞有介事的模样,双手高高举起龟壳,口中念念有词一段后放下龟壳,摇出几枚铜钱,闭着眼睛学着他师父徐友逸的模样,装成个瞎子模样对着铜钱一顿乱摸。
突然一个声音从后面呵斥到“亦凡!你又跑来这里胡闹!”
小亦凡一听这声音,吓得赶紧装回龟壳,把地上的铜钱都给忘了,站起身一溜烟跑进来时的山洞,钻了出去。
禧缘也是噤若寒蝉,双手合十闭目打坐去了。
来人正是武当掌教赵亦庄,他叹气一声走上台阶,来到禧缘的面前,发现地上有几枚铜钱。
他躲在地上,伸手摸了摸那几枚铜钱,摆出了一个奇门卦相。
赵亦庄突然咦了一声,喃喃道“一将功成万骨枯?这是给谁卜的卦?”
禧缘偷偷睁开一只眼睛偷看了一眼,小心翼翼道“那那是给老虎姐姐卜的卦。”
“老虎姐姐?”赵亦庄一手摩挲着胡子,突然明白道“是她啊”
他负手而立,看着殿顶天窗照进来的光线道“这个苦命的孩子!”他又转头看向禧缘,“昨晚有一股紫气东来,我感应到殿中封印法阵异动,是怎么回事?”
禧缘把梦中见闻又描述了一遍,赵亦庄叹气一声道“你的命格乃四星会宫中的西原星,与宫安星本是相生之相,奈何因缘际会,你体内魔物与她又成了命中宿敌”
赵亦庄言罢转身离去,禧缘和尚不明所以,愣愣出神了好一会,这才发现自己手中仍握着那尊菩萨法相,这个武当掌教竟然对此视而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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