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来到慕白峰,老远就听到一阵喧哗传来。
洛雪下意识看了师父一眼,只见莫寒秋不声不响地往山上走去,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山腰上有一个庄子,庄子后边是一片绿竹,长得非常茂密。
听路上的人说,那片竹林之中有一些古怪,但是至今也没有人能说清楚古怪在哪里,总之无论是什么人,凡是进了那绿竹林的人就再也没有出来过。
师徒两人来到庄前,看到五个人正插着腰站在那里骂骂咧咧的,不知所谓何事。
这五个人个个相貌出奇,那为首的一人是一个三十几岁的中年人,长得人高马大,高鼻深目,穿着一身宽松不搭调的灰布衫。
他的身后跟着一个高出他一头还要多的瘦汉,被中年人称作是二弟,二弟的后面是一个披头散发,落拓不羁的壮汉,中年人管叫他三弟,三弟左边是一个又矮又瘦,油光满面的男子,中年人管他叫四弟。
那最后一个是乞丐打扮一身臭气的疤脸人,则中年人被称作是五弟。
这五个人各自牵着一头骡子,也不知道究竟是干什么的。
庄前有七八个人手持兵刃候在那里,盯着这一行怪人,面容上都是警惕的神情。
为首的中年人负手原地转了一圈,然后冲着其中一个阔脸护卫叫道“没听到我说的话么,在下周三金,我身后的是我的四个兄弟三木、三水、三火、三土,快让我们进去,你们九华天怎么招呼客人的!”声音极为尖厉刺耳。
阔脸护卫打量了那自称周三金的中年人几眼,又看了看他那四个怪模怪样的兄弟,面孔顿时就朝了天。
周三金身后体壮如牛的周三水的性子最是火爆,见了那阔脸护卫的神态.几步路上前去,双手—伸,顿时把那护卫提了起来。
周三水喝道“你神气什么,你以为我没做过护卫看过门么?”
那阔脸护卫见巨人一般的周三水走上来,早就做了提防,没料到竟然没有躲过那他的一抓,等到双脚离了地,才害怕起来。
阔脸护卫嘴唇哆哆嗦嗦地说道“放我下来!放我下来!你这样提着我,我怎么向别院的长老通报?”
其余的护卫早就吓得傻了眼,早就有人进去通报了。
周三水回头看着周三金,周三金说道“三弟,还是放他下来吧。”
阔脸护卫被放下地来,转身就跑,刚好撞到了闻讯赶来的一个满脸胡渣的胖汉怀里,顿时被撞得飞了起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摔得跐牙刚嘴。
胖汉仔细地看了看周三金的四个兄弟,发现他们长得虽然古怪,打扮也奇形怪状,却是个个有灵力波动,多少是会一些道法的。
再看那灰布衫周三金,见他骨骼清奇,灵力更盛些,修为定然不弱。
知道这几个人大有来头,得罪了犹恐会后患无穷,于是笑脸相迎,说道“误会,全是误会。长老吩咐过,诸位要进别院歇息不是不可以,只是这五头骡子嘛,须得暂放在别院的马厩里。”
周三金瞪了那胖汉一眼,叫道“它们跟着我们从很远的地方千里迢迢来此,千辛万苦,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怎么可以放到马厩里,我不答应!”
他身后的四个兄弟也连声叫道“就是就是,我们也不答应!”
胖汉为难地说道“可是它们是畜生啊,畜生总不能和人待在一块吧?”
周三金连忙叫道“畜生什么了,畜生怎么不能和人待在一块了?你不骑马么,你家不养鸡鸭牛羊么?”
他的四个兄弟跟着叫道“就是,九华天里边就没有畜生么,你们都是吃素的么?”
胖汉支支吾吾说道“在下不是这个意思,按说诸位远来是客,就是骡子要在别院里歇息也是理所应当的,我们当好好款待才是,只是如今别人也是人满为患,实在容不下五头骡子了,还望各位莫怪。”
周三水听了,大叫一声“什么,他骂我们五个是骡子!”奈不住性子,又欲走上前来动手,但被周三金挥手止住了。
周三金说道“既然如此,那么我们就不打扰了,阁下请回去吧。”
见周三金这么好说话,胖汉多少有些奇怪,但还是念了几遍多谢,猛然之间觉出不对。
再看那周三金时,见他从骡子上抽下一条毯子,铺在地上就倒了下去。
他的四个兄弟见他如此,也是各自从骡子背上抽出毛毯席地面卧,立时把道路堵了个严严实实。
胖汉一看,顿时傻了眼,口中只说道“这……这……这……”却这不出个所以然来。
周三金伸了一个懒腰,对胖汉说道“从此以后,我们五骡院就和你们慕白峰别院是邻居了,大家既是邻居么,就该好好相处,你们慕白峰别院的人进进出出的,若是有什么不方便,借个路什么的,好商量,我们大方得很,不比你们,那么小气,连借地方歇息都不成。”
胖汉先前还以为这中年人蛮讲道理的,等到听他说出这番话来,险些气得当场晕倒,正欲张口大骂,却听得一个洪亮的嗓音喝道“滚起来!”
接着是“嘭”的一声响,那健壮的周三木竟然凭空飞了起来,摔在了三丈之外,再也爬不起来了。
周三水、周三火和周三土三兄弟见此,都是猛然坐起身来,只见身后的山路上,威风凛凛地走来一个青年。
那青年方面大耳,浓眉大眼,腰中悬一柄镶金短剑.身上穿着紫缎,显然是位富家公子,想来是会些道法,是他刚才施法把周三木抛到了三丈之外。
周三金仍是眯着眼睛躺在地上,好似根本没有看见这个富家公子。
那富家公子见周三金竟然对他理也不理,也不见他如何施法,身影一闪,人已出现在周三金跟前,抬脚就向他的腰上赐过去。
可是一脚踢空,踢在了地上,小腿顿时脱臼,一下跪在了地上,咬紧牙关才没有叫出声来。
再看那周三金时,好似他早已料到了这个结果,正盘腿坐在前面周三木的毯上,面向那富家公子,口中连声说道“不必不必,你只是在我们五骡院的毯子上走几步,也犯不上行此大礼谢我,请起请起!”
富家公子好像被什么无形的东西压着,用了两次力也没有站起来,脸已经涨成了猪肝色。
又挣扎了一次,仍是没有站起来,急忙就势一屁股坐在毯子上,双手抱住小腿,用力向上提。
周三金对胖汉说道“你看我们多大方,把整整一块毯子让给他坐,不像你们,借地方歇息都那么小气。”
这时周三木终于爬了起来,走过来.伸手就将那富家公子提了起来,向外一甩,就把他甩出了两丈开外,跌得他忍不住叫出声来。
这时庄中走出一位黄衣少女,打量了众人一眼,见怪不怪的样子,回头对胖汉说道,“大师兄,师父让你回去,不要理他们,师父说了,他们爱怎么地就怎么地!”
周三金抢忙说道“小姑娘,你这个大师兄专爱撒谎,你不要理他!”
胖汉说道“我什么时候说谎来着,你不能乱讲!”
“你刚才还讲师父说不让骡子进庄院,现在又说我们爱怎么地怎么地,若不是你撒谎,定然是这小姑娘撤谎。”周三金说道,“我看这小姑娘白白净净的,不像是会撒谎的样子,那么,定然是你这大师兄撤谎了。”
小姑娘吃惊地看了眼周三金,随即脸红了,又转眼看那胖汉。
胖汉怔了一下,说道“我什么时候说师父不让骡子进庄院了?”
周三金喝道“你刚才说着,怎么马上就忘了?”
胖汉想了—下说道“刚才我是说长老不让骡子进庄院么?”
周三金回答道“正是。”
胖汉说道“那是我们别院的长老说的,阁下可要听明白了。”
周三金说道“那不一样么,等一下,你们的师父不是慕白峰别院的长老?”
胖汉说道“当然不是,师父是师父,长老是长老。”
周三金出奇道“你们的师父和长老不是一个人?那么就是我没听清,而不是你这大师兄没撒谎了。好吧,我们要牵骡子进去了。”
这时候,从庄院中摇摇摆摆地走出了一个老人,手中拄着一根竹杖,来到庄门前,叫道“谁在这里吵吵嚷嚷的?”眼睛却盯着周三金。
周三金见了那老人,实在没了跟他说话斗嘴的兴致,便躺到了毯子上,再不言语了。
老人盯着周三金问了几句,见他没有说活的意思,忽然走了上来。
他伸竹杖在周三金的腿上一点,说道“旁边这么多地方你不睡,偏偏睡到道上来,你小子什么意思?”
哪知竹杖还没有点到周三金的腿上,周三金已然跃了起来,吃惊地瞪大眼睛盯着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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