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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颂点了点头,忽然感觉嗓子发痒,轻轻咳了咳,齐好运立刻过来给他身上披了斗篷,道:“今日又降温了,估计晚上要下雪。”
    宋颂拢了拢斗篷的领子,听到有人过来通报:“禀公子,二公子求见。”
    “让他进来。”他说罢,又轻声问齐好运:“王爷可是命人守住了这个院子?”
    齐好运立刻一脸与有荣焉:“您猜的没错,王爷派了两个得力的侍卫,这会儿就在门口站着呢,没有您的吩咐,连蚊子都不得进来打搅。”
    宋颂想,厉霄还真是抬举他。
    也不知道这会儿两兄弟连得是哪门子心,宋歌也是这么想的。
    平日里宋夫人跋扈成那个样子,也没说自己家里进门儿还得通禀一声,如今可好,宋颂搬了进来,居然还派人守住了府门,活像是什么贵人驾到似的。
    宋歌还没进门儿心里就憋了点儿火气,得到通报之后进门的第一句话就笑:“兄长如今可是越发有排面了,连我想见你都难如登天了。”
    厉霄给了宋颂脸,宋颂也就接了,他端端正正的坐在主位上,命人送上了茶,道:“二弟找我有事?”
    “没什么大事儿,就是想跟你叙叙旧。”宋歌左右看了看,道:“你们都退下。”
    他把宋颂身边的人当自己人使唤,齐好运心想你是哪根葱,便理都没理会,宋颂略作思索,对他点了点头,他这才躬身退下。
    屋内清静了下来,宋歌便关心道:“疯王私下对你可好?”
    “是极好的。”宋颂的笑容一如既往,看上去便软绵绵的像只小兔子,宋歌又道:“你二人可曾……”
    宋颂一听他这样说,就知道他要打听什么,他道:“王爷很好,哪里都很好,二弟就不用担心了。”
    宋歌坐在他身侧的椅子上,继续担忧道:“兄长涉世不深,有所不知,疯王的病情反复无常,这段时间我在家里可是为你操碎了心……阿颂,我是真的担心你。”
    宋颂的手被他覆盖住。
    他其实有时候分不清宋歌到底想对他表达什么样的情意,究竟是兄弟亲情,还是不伦之情。他看着宋歌忧虑的眉眼,那里头有多少真情实感宋颂不知道,他只知道前世的自己是百分之一百的相信了宋歌的话。
    他垂眸看了一眼宋歌的手,道:“王爷不喜欢别人碰我。”
    “你把我也当别人吗?”宋歌握住他的手,他是这么多年来唯一一个对宋颂伸出援手的人,他清楚自己在宋颂眼里的重量,他知道他要是拉着宋颂的手,宋颂就会乖得像兔子,要是对他再做些别的事,他纤细敏感的神经定然会受到影响,因为他太渴望被爱护了。
    他在宋颂心里给自己做了特殊的包装,这个包装已经在宋颂心里打下了烙印,只要多多提点,宋颂便一定会动摇。
    “歌儿……”他像前世一样,每次在被温柔对待的时候这样喊着他,只要喊着他的名字,他便觉得心里像是被温水泡着,好像这个世上还有人在乎他。
    宋歌微微一笑,但下一秒,宋颂却忽然抬起了另一只手——
    清脆的巴掌声响起,宋歌的脸当场被掴到了一旁。
    宋颂平静的道:“你僭越了。”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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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七章 拦门
    宋歌与宋颂酷似的面孔上微微发白,他的睫毛闪了闪,慢慢的转过来,漆黑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盯着宋颂,那里面仿佛翻涌着什么无法平息的东西。
    还有,不敢置信。
    瞧瞧宋颂做了什么,他居然打他。
    疯了吗?
    但这些情绪,却全部都被压抑在了一个笑容里,他用舌尖顶了顶嘴角:“阿颂的脾气,真是越来越大了……”
    “王爷宠的。”宋颂将自己的双手收回来,拢了拢袖口,道:“去那边坐吧。”
    宋歌从他微微发抖的手指看出来他心里并不平静,他笑了一下,没有动身,而是继续道:“你恨我,是吗?”
    宋颂的心情的确不平静,但他是因为兴奋的,这是第一次,他打了宋歌。当年被杀死之后,他曾经反复的扑向宋歌,但每次都从他身上穿了过去,如今真真切切的碰到了他,宋颂甚至开始幻想等到他亲手把宋歌捅死会是怎样的快感。
    他听罢,淡淡笑了一下:“我为何要恨你?”
    “你恨我没有保护好你,对吗?”
    “歌儿。”宋颂扭头,温和道:“你我之间以前的事情不用再提了,说说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吧。”
    “厉霄是个很可怕的男人。”他又开始了,“你只有离开他,才能过上安稳的生活,给我一个机会,让我把你藏起来,到一个任何人都找不到的地方。”
    前世的宋颂的确被藏到了一个任何人都找不到的地方,他反复叮嘱宋颂不许外出,告诉他现在的样子不适合让任何人看到,与此同时半真半假的吓唬他厉霄在找他,言辞之中又强调厉霄找到他之后会如何对待他,叫宋颂夜不能寐,一个人睡在那个屋子里时,半夜的风声都能把他吓得寒毛直竖。
    那个时候宋颂怀着身孕,他自己都觉得自己是个怪物,自卑、敏感,脆弱的仿佛一碰即碎,宋歌对他的恐吓在那种情况下发挥了最大的威力。
    之后再有宋歌在身边对他嘘寒问暖,反复表现出对他的亲情里却糅杂了别的东西,于是宋颂便全身心的信赖着他,他把宋歌当唯一,便觉得宋歌对自己也是唯一的……如今想来,也幸亏他生性胆小懦弱,从未试图挑破过宋歌不知缘何蒙上的那一层纱,否则只怕连自尊都会被践踏的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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