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辞……”他愣了一下,像是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然而下一刻便听到了一声吼叫,“楚辞!”沈黕上前一步立刻接住了即将倒在地上的人,他抬起头怒喊道,“还在这里看什么?抓刺客啊!”然后就将楚辞抱起来往城里跑,“叫大夫!”
旁边的人也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马上就有人开始指挥,一部分去追刺客,还有人去医馆请大夫。
上一刻还沉浸在胜利归来的兴奋之中,这一瞬却如置冰窖,沈黕抱着楚辞拼命地向前跑,他不敢低下头看楚辞,刚刚的情景在他的脑海中再次浮现,那种致命的钻心的痛感像是一根根细针,密密麻麻的扎在他的心头上。
有什么东西想要破土而出……莫名的片段突兀的出现,沈黕一个踉跄,差点连带着楚辞也一起摔倒在地,他猛地稳住自己的身体。
“殿下,您没事吧?”有人跟上来问道,“要不我来……”
“没事。”沈黕的声音比这冬日的寒风还要冷,他唇角勾起一个讽刺的笑容,脚下不停地向住处赶去,他不可能再让人从他的手里夺去楚辞的生命了。
大街上空落落的,只偶尔看到几个老弱病残在附近徘徊,沈黕一脚踹开大门,匆匆走进去进了屋内将楚辞轻柔的放到床上。
他看着昏迷过去的楚辞心里揪得慌,那箭还没有拔,就这样刺在楚辞的胸口处,“大夫呢!”他向后面喊道。pp.
“殿殿下。”有人进来慌忙地说道,“城,城里的人都走了大半了……没有大夫……”
“嘭!”桌上的茶杯被沈黕一袖子扫到地上,“一个都没有吗?”
“没有……”下面的人都不敢高声说话,他们和沈黕也都相处过不短的时间,但是从来没有见过他这般骇人的模样,像是一匹孤狼,即使在绝境面前都没有透出丝毫畏惧的情绪的人,在此时两眼发红,神情疯狂,“嘭!”又是一声巨响,沈黕将手生生砸到了桌子上,他扭头看了看安安静静躺在床上的人,转身道,“将东西都准备好!”
“是,是是是。”有人先反应过来立刻应道。
“楚辞,你不能死,也不许死,上一世欠你的,这一世绝对不会再欠着你了。”他死死的盯着楚辞的脸,像是要把这个人的面孔牢牢的刻在脑海中,“你快点醒来好不好。”他走近蹲下双手紧紧地握住楚辞搭在床沿的一只手轻声道,“我将他还给你,行吗?你就睁眼看看他好吗?”
但是此时无论沈黕说什么,面前的这个人都不会回答他……
很快就有人陆陆续续的进来了将东西都放下,然后站在一旁准备听从沈黕的吩咐,“都下去。”沈黕低声道。
最后一个人出门前将屋子的门轻轻关上,沈黕看着空无一人的房间,他抿了抿唇,小心翼翼地向楚辞的伤口处伸出了手……
“噔!”一只断箭被扔到了一个空盆里面,上面带着的些许血液,立刻就流到了盆底,沈黕迅速的将药倒在伤口处,然后为楚辞包扎好盖上被子。但是他仍然不敢大意,这一夜……如果这一夜楚辞挺过去了,那就可以稍微放心一些了,但是如果……他立刻停下了自己的想法,这个如果的答案是他所承受不起的,他不愿意去想这个可能性……
楚辞……必须活着!他伸手摩挲着脖子上戴着的玉佩,他看着楚辞的侧脸思量许久,最终似是下定了决心,走到了旁边的书桌前,拿起笔在纸上落字。
这个夜晚注定有人无法平静,楚辞的伤口偏离心脏处,本来已经开始有所好转,但是却在深夜之时发起了高烧。沈黕还未放下去的心再次高高的悬了起来。
他这几天本来就没有休息多少,熬到现在人也肉眼可见的消瘦起来,又因着他一直担忧楚辞,颓废之态显著。
这里毕竟偏远,还没有大夫在身边,不能让楚辞一直在这里熬着了,他还可以再不休不眠几日,但是他怕楚辞的身体不允许,沈黕将一块浸湿了的毛巾拧干放在楚辞的额头,过了这一晚……就得把他送回京城。
沈黕知道现在京城鱼龙混杂,暗流涌动,但是他现在顾不了那么多了,楚辞的身体才是最要紧的,他皱起眉头,一声哨响,一个人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他身后,“杀了……”沈黕沉声道。那人听了之后便又消失在黑暗之中,将那人杀了,楚辞的安全便多了一份保障,至于其他的,沈黕相信顾逢和夏林逸。
最终有惊无险,楚辞挺过了第一夜,沈黕立刻安排人马护送楚辞回京,他命人将两封信分别送给顾逢和夏林逸,看着马车逐渐消失在自己的视野之内,他握紧了拳头转身对旁边的人问道,“抓到了吗?”
“死了几个,抓了两个活口。”
“给我好好审。”沈黕留下一句话便扭头返回了住处,他看着空荡的房间,不由得叹息了一声,“楚辞……”
……
京城。
楚辞已经醒来好几天了,据说他被送到京城之后还昏迷了两天,将顾逢和夏林逸急得团团转。而顾逢更是嘴下不留情,一直在念叨怪罪沈黕怎么就让楚辞受了那么大的罪,遭了那么大的难,夏林逸虽然没有直接说出口,但眉眼间也尽是不满,
楚辞一个书生怎么能上战场呢?
这两天楚辞听着两人在自己耳边不停的抱怨,也不禁无奈的护起崽子,帮沈黕解释,惹得他们不快,收获了不少白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