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飏空破了栩空山外的禁制,形容颇有些狼狈地闯来时,先看到的就是玉润坐在林间,一左一右跳跃着两只漂亮的小灵猫的场景。
飏空愣了愣,觉得简直忍无可忍。
他听四喜战战兢兢地说玉润可能快死了,立马火烧眉毛地窜了来,差点儿连栩空山的山门都给拆了,看到的就是她养着两只小宠在那里开开心心地晒太阳?!
他才离开了多久啊?!这位传说中冷血无情极难接近的玉润战神就有新宠了?!
看这两只小灵猫长得,又小又瘦,绒毛也不是很有光泽的样子,灵气更是不能跟他小时候比……总之哪儿哪儿都不如他,怎么这位战神的眼光越来越差了?!
飏空越看越觉得这两只小灵猫不怎么样,自己也越来越生气,若是化作原形,他能给玉润当场表演一个原地炸毛。
然而没等飏空来得及炸毛,察觉到自己家门外的结界被打破了的兮泽悠悠然地晃了出来,一瞅见飏空这气急败坏的样子,立马笑得眉眼弯弯,一双美眸登时潋滟无比“哟,这哪儿来的野狐狸啊?”
野狐狸……
飏空差点儿气了个半死。
“你……”飏空从前就听说过这位战神的英名——五极战神之首,十分貌美,为人洒脱,颇有些离经叛道,同魔界的那位混元魔君关系匪浅。
如今一见,便知这传言并不虚,这位战神那笑盈盈地望过来一眼,倒是真的颇有些动人心的模样。
飏空顿时对兮泽虎视眈眈——玉润放着好端端的战神府不住,怎地跑到兮泽战神这里养伤?看他那一双桃花眼笑盈盈的模样,比他都像一只狐狸精!
“嗤……”兮泽活了多少岁,又怎么看不出飏空那点儿心思?当即笑出了声。
飏空简直恼羞成怒。
“哦,原来是妖界……君主啊。”兮泽微微一笑,“恕兮泽年岁渐长,眼神儿不太好,一时没看清是妖君降临。”
飏空“……”
年岁渐长、眼神儿不大好?
先把那副风流散漫模样收了再出来骗人行不行啊?!
做神仙就不能真诚一点吗?!
偏偏兮泽还戏精得很,一脸诧异地看着飏空“不知妖君大驾,可有要事?”
说罢,不等飏空出声,他便又话锋一转,叹道“下次妖君要来,兮泽必然扫径洗盏、恭迎大驾,万万经不起妖君再这么一着了。”
顿了顿,兮泽笑得风情万种“毕竟么,像我这种老年人,也挺穷的。”
飏空“……”
虽然飏空的嘴角已然在抽搐了,可兮泽一双美眸跟压根儿看不到一样,只继续掰着手指头叹道“看,我这上有老婆要养,下有孩子要管……”
说着,生怕飏空不能理解到“孩子”指代的是谁,特地还伸手指了指玉润,叹道“你看,这孩子,体弱多病的,花费可多了。”
飏空“……”
玉润“……”
兮泽一脸真诚“这可是禁不起折腾的。妖君你可……”
“知道了!”飏空按住自己额头上乱蹦的青筋,面无表情地看着兮泽,“我这就把孩子接走,不劳您费心。”
兮泽挑了挑眉毛“哦?”
玉润“……”
她可是一声都没来得及吭,居然都能扯到她?
她也忒无辜了。
玉润轻轻地叹了口气,伸手揽了一只小灵猫到怀中,颇为惆怅地撸了一把。
飏空虎视眈眈地盯着她的手,咬牙切齿“玉润?”
玉润一脸无辜地转脸,好似跟才看见他一样“蠢……君上?”
飏空“……”
——蠢狐狸三个字都快要叫出口了,居然还能这么生硬地拗过来!
这个女人,就是故意的!
兮泽在一旁靠着一棵树,笑得眉梢眼角尽是风流“小玉润,妖君可是要带你走的啊。”
玉润和飏空的脸上同时青筋直蹦——小、玉、润?!
飏空磨牙“是啊,多谢战神这段时间对我家玉润的照顾。”
玉润“……”
兮泽抓的一手好重点“你家?”
飏空“……”
——不是我家的难道还是你家的?!
玉润顿觉头疼,情不自禁地又抱着怀中的灵猫撸了一把——她算是有些理解为什么元华神君尤其喜欢这些小仙宠了,这么毛绒绒奶呼呼的一团窝在人怀中,心烦意乱的时候撸一把,确实很解压。
“妖君此次前来,有什么事?”玉润并不想同飏空在这里纠结什么你家我家的,便索性将这话题给跳了过去,一边撸猫一边平静地问道。
飏空看着玉润的动作简直眼睛都要冒出火来——呵,左一只右一只,玉润战神左拥右抱很得意啊!
“玉润刚才没听清吗?”飏空咬着牙道,“我来带你走。”
玉润“……”
沉默了半晌,她这才抬起脸来朝飏空不解地笑了笑“为什么?”
她问得太过真情实感,飏空居然一时噎住,没能立即回答出来。
兮泽在一旁看戏看得兴起,见这小狐狸吃瘪,忍不住地嗤笑出声。
飏空顿觉有些狼狈,暗暗恼怒;桃花眼闪了闪,终于稳住了心神。他勉强平静地看着玉润“你不是说你快要死了吗?依我们的关系,看着你死我才比较放心。”
兮泽“……”
啧啧,都说狐狸精善魅惑善巧言,他倒是没在眼前这只狐狸精身上看出什么端倪来。
“……”玉润的眸中闪过一丝痛楚,而后,再抬眸时,已是一脸一言难尽的表情了。她望着飏空,轻轻地叹了口气,“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让你失望了。”
飏空“……”
这对话又陷入了某种很神奇的境地。
飏空只觉得再这么下去他非得气得口吐鲜血而亡,此时他最应该施展一下他作为狐狸精的媚术,将这个蠢女人拐带回妖界。可偏偏,他却在心口憋了一股气,那些天真魅惑,他都不想当着这位笑吟吟的兮泽战神的面儿对玉润。
“一时半会儿死不了,终有死的那一天。”飏空冷着一张漂亮得过了头的脸,由于太过冷硬,失了灵活,看上去倒像是一具描画得过于精致的人偶,没什么精神气,“我就得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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