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着下方热烈的欢呼声,洛语对着审判微笑,“多谢了,把一个收拢势力这么好的机会亲自送到我的手上。”
审判脸色不好,她应该早就猜到的。
是她的心乱了,从陆身上苏醒的东西,让她迎来了预判的第一次错误,之后……一错再错。
一切迷茫与失误皆来自心乱,归根结底是她棋差一招。
审判颓然地低下头,禁闭着双眼。
结束了……
不,她不想就这么认输!
审判突然睁开眼睛,看着下方的陆。
“你想干什么?”洛语看着她,而审判却只是笑,“我突然想起来,还有一个一息尚存的战斗种族!”
“什么?”洛语皱眉,很明显她没有想起审判说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永生之族!”一声大喝,让人群中正想转身离去的一些人骤然停下了脚步,回头望向她。
“已经在黑暗中蛰伏如此之久的你们,难道已经失去了天生战斗的热血了吗?”审判看着黑压压的人群,虽然她并不清楚谁是那永生之族的成员,但是她确信他们就在这里。
“你们的祖先为你们夺来的希望之种还在吗?”这话一出,人群之中握着的拳头已经隐隐有青筋暴起。
审判嘲讽的声音却还在继续,“我猜是不在了,黑暗与寒冷已经将你们的勇气消磨殆尽,但是时空之中却依旧流传这一句话:永生之族是永远都不能招惹的对象。
“但在我看来,那都是你们先祖英烈的荣耀,为你们未来拼下的业绩。而身为后辈的你们,懦弱和对敌人升起的畏惧之心让他们的辉煌而蒙羞!”
“族长!就让她这么侮辱我们吗?”虽然审判的话还没有更加过分,但已经有人无法忍受。
“族长……”见族长没有反应,芋箐又是再叫。走到那女孩面前,却只看见一双流泪的眼睛,芋箐忽然沉默了下来。
被称作族长的女子只是默默地抬起手捂住自己的眼睛,以一种悲凉而沙哑的声音说到,“她说的……难道不是事实吗?”
众人沉默。
明明是主人,却不得不以一种外来人的姿态;回到那里,却无法拥抱这片土地,更无法正大光明地告诉所有人:这里,是我们的故土!
听着别人给他们介绍那座城市篡改得面目全非的历史,脸上不得已挂着的笑,得用多少把刀才能雕刻得那么完美。
必须得如同老鼠一般瑟缩在角落,虽然他们可以说他们从来都没有放弃,但是在抹掉污点之前,荣耀确实因此蒙羞。
但是……他们总觉得自己似乎忘记了什么人,但究竟是忘了谁呢?
“呵呵呵呵……小丫头,为了激我们出来,你倒是挺有勇气!”一道冷冽的声音穿过人群,人群中仿佛被这声音打了一个寒颤,自动地让出一条笔直的路。
黑袍随着缓缓走来的脚步轻微地摆动,整片天地都安静下来,丝毫不敢发出除他们脚步声之外的任何声音。
邪魔,与怨灵为伍的暗杀军团。为首之人,正是美杜莎。
像是要印证他们的想法一般,突如其来的微风将兜帽吹下,那独一无二的蛇发便暴露在众人的眼前。
被称作族长的女孩瞳孔陡然睁大,泪流不止。
“美杜莎,你居然还敢出现?”虽然从倩那里知晓美杜莎就在这个位面,但是不是处于重塑期吗?为什么还敢出现在她的面前?
美杜莎轻声笑着,笑声飘荡在整个场地。无人敢打断她,更没有人敢当面对她有丝毫轻蔑。
“我为什么不能出现?你是神,那我便是魔。作为不死不休的死敌,你的演讲宣言,我不来捧场,岂不是太不通人情了?”
美杜莎沿着被众人让出的道路一步步走来,而那蛇发在艾汐的记忆里也慢慢清晰起来。
“艾汐,来给阿姨抱抱。”在隐隐约约的记忆中一个女子朝她张开双臂,然而那似乎是被那满头蛇发吓退,视野离远了些许。
女子只是笑得无奈,手一捋便将其变成正常的头发,“乖,就抱一下!”
当美杜莎经过艾汐面前,艾汐突然想走上前去,却被零一把拽住,“怎么了?”
艾汐只是皱眉,摇摇头。美杜莎倒是疑惑地回头看了一眼,但看到的只有黑压压的人群。
迅速扫过,并未在意。
“审判小丫头,既然你知道我们的存在就应该明白我们规矩。”美杜莎手一划,就将审判放了下来。
洛语暴怒,“美杜莎!”
“别吵,我在跟审判说话,注意一下你的礼貌。”美杜莎很不气地打断洛语,使她的脸又黑了一瞬。
美杜莎转向审判,审判只是微微勾起嘴角,“您能靠近点吗?”
“美杜莎大人!”眼见美杜莎同意,旁人正想阻止,却被美杜莎喝退,“没事,这小丫头还做不了什么,毕竟……洛语都拿我没办法。”
“说吧,小丫头。”美杜莎直接那手指凭空画了个圈,便彻底隔离了外界,审判微微定神,缓声开口,“我想卖给您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
“奇点。”
“奇点?”美杜莎怪异看了她一眼,“小丫头,你不打算活着出去了?”
审判愣神,沉默。
“小丫头,这世界很大,有黑暗也有光明。别总把自己的世界瑟缩在角落,即便你失去了太阳,下一个日出也终究会到来。”
“我的日出永远不会到来。同时,我认为您并没有这个资格说这句话,毕竟您的日出也没有出现。”
美杜莎眼色一凛,看向审判,而审判并未被她吓到。
“真是个嚣张的小丫头啊!”美杜莎轻语,一手转动着戴在右手上的衔尾蛇戒,“不过,刚才的那句话将会是你第二次预判错误。”
闻言,审判的瞳孔微微睁大,缓慢地低下头,美杜莎的一只手已经穿过了她的肚子,血液不停地流下。
“因此,我给你一次背水一战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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