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哭了,可是痛么?”女子倾萦温柔地笑着,自怀中取出巾帕轻轻地擦去了黑衣男子脸上的泪。
随后她站起身来,柔声问道“你可能动么?能动的话便跟我走,我来帮你包扎伤口。”
“可,可以么?”黑衣人恍惚间回过神来,迟疑不定地问道。
“你伤得很重,伤口不尽快处理可不好,快点来吧。”倾萦说着,转身率先走了。
黑衣人正是暗泽熠和冷睿遍寻不得的蛇妖腾华,他满脸激动、慌乱、局促地看着女子的背影,迟疑了好一会儿,方才艰难地自地上爬起来,跌跌撞撞地跟上了她。
沿着木梯上了阁楼,掀开柔柔的纱帘进去,首先便是一间待客厅,这是一间长宽大约只有丈许、三面木墙围绕的小房间,靠近木梯的这一面开放着,在木梯和小厅之前是一条窄窄的走廊,通往其他的房间。
在小厅之中摆放了很多盛开的鲜花,散发出好闻的花香掩盖了血腥味。角落里两个灯座上红烛点亮着,在柔和的烛光映照下,倾萦的脸庞似乎更美了。
腾华愣愣地盘膝坐在房间正中铺设的厚厚地毯上,任由倾萦帮他受创严重的手一圈圈缠着绷带。
他看着懒懒斜坐在他面前的倾萦,只觉得眼前的一切好似只是梦境,待到梦醒了,他依然还正孤零零地伏在黑夜的阴影中,感受着冰冷和孤寂的侵袭。
于是他便连眼睛都不敢眨动了,生怕眼睛闭上了再张开,所有的一切便都会消失。
“好了。”倾萦含笑将腾华的手放到了他的膝上,抬眸对着他温声说道“所有的伤口都包扎好了,不过你难道没有痛觉么,我方才用烈酒帮你清洗伤口的时候,你怎的连哼都不哼一声?”
只见腾华的整个上半身连同双手俱都缠了厚厚的绷带,的确已经包扎好了所有的伤口,他却是毫无所觉。
此时听倾萦如此说着,他方才恍惚回过神来,缓缓低下头局促不安地低声说道“不,不痛的……”
“真的不痛?”倾萦摇头一笑,向着一旁的琴几转过身,双手抚在琴弦上,柔声道“想听一曲么?”
腾华迟疑着抬头看向倾萦,“可以么?”
倾萦轻轻笑了笑,纤长的手指拨动琴弦,一缕琴音幽幽响起,不甚响亮,是清雅中透着悠扬的声音。
这是怎样的琴音呢?就仿佛在一座人迹罕至的山涧中,一条小小的水流潺潺流经崎岖不平的山壁、滴落到下方的小河中所发出的一连串清脆声音一般,是很美的声音,有着大自然的气息,幽静、淡雅、清新脱俗。
唯独只有一点遗憾的,或许便是琴音中透出了深深的孤单意味,听来甚为落寞。
腾华看着那绝美的女子轻笑着抚琴的模样,在如梦似幻的感觉中无端端只觉心疼。
很快,一曲终了,倾萦的双手轻轻按下琴弦,转头对着腾华露出了一个轻柔的笑意,笑问道“好听么?”
腾华愣愣地点了点头,低声应道“很好听……谢谢你。”
“谢我什么?”
“谢谢你帮我包扎伤口,还弹琴给我听,可是……现在真的不是梦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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