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郑爽,关星河回到了更房。 :///
他给快要熄灭的炉子,添了点煤,让炉火更旺一些。
躺在床上的王民,瞄了一眼墙壁上的时钟,已经快要九点了。他对着坐在炉子边烤火的关星河道,“小伙子,回家吧。这更房不是你该呆的地方,半夜,真的闹鬼!”
关星河咧嘴一笑,把炉铲子扔在了地上,不容拒绝的道,“我就要看看,这鬼长什么样!”
王民苦口婆心的劝他,让他离开,关星河却不为所动。
“王大爷,闹鬼几天了?”关星河起身收拾床铺的时候,随口问了一句。
“今天应该是第四天了,每晚,黄泥噶哒都如下雨一样,砸在屋顶上。门外,也有脚步声。”王民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小声的道,“白天不说人,晚上不说鬼,还是别议论了。既然你不想走,就留下吧。”
他劝不动关星河,也就放弃了。
关星河留在这里也有好处,最少,到了晚上,他不用独自一人害怕。
关星河收拾好了床铺,躺进了被窝,和王民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只一会的时间,他就打起了呼噜。
还在碎碎念的王民,听到呼噜声,登时一愣,扭头看向已经睡着的关星河,无奈摇头,暗自道,这孩子的心得多大啊。
这都能睡着……
明知道,吴大可能会回来找麻烦,明知道,半夜闹鬼。
他居然,这一会就睡着了。
关星河睡着了,王民却睡不着。
他被吴大推倒在地,腰闪了一下,隐隐作痛。腰上的刺痛感,让他的睡意全无,眼睛盯着墙壁上的时钟,在恐惧中,迎接着午夜的到来。
半夜十一点五十多的时候。
眯着眼睛,半睡半醒的王民,听到屋顶上传来嘭的一声巨响。
他吓得身体一哆嗦,猛地睁开了双眼。
屋子里的灯,不知何时,居然熄灭了!
他清楚的记得,闭上眼睛眯觉的时候,灯,明明是开的!
窗外,如水的月光洒进屋子,显得有些生冷。
王民透过窗户,看向外面。
窗外,漆黑一片,朦胧的夜色中,仅仅能看到学校大门的影子。
他吓得蜷缩在被子里,一动不动,有心叫醒关星河,却又怕闹鬼的事情吓到他。
随着墙壁上时钟分针的转动,屋顶上的泥块声越来越密集,到了最后,就像下雨一样,啪啪啪的声响连成一片。
睡在另外一张床上的关星河,早就被屋顶上如雨点一样密集的声音惊醒了。他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半眯着眼睛,他在等!
等待王民说的,门外脚步声的出现。
大约十几分钟后,更房的门外,果然响起了脚步声。声音很大,就像有人在门口徘徊一样。
关星河从床上坐了起来,拿起放在一旁的破布包,掏出了阴冥青灯。
点燃后,他提着青灯,向房门走。
走到门口,手触碰到冰冷的门把手时,门外的脚步声仍在。
他的嘴角露出冷笑,暗道,麻痹的,老子就要用这阴冥青灯看看是什么玩意在作妖!
关星河猛地拽开房门,提着阴冥青灯走了出去,青色的灯光下,门外什么都没有。
他只感觉到一股阴风,在开门的时候,从脸上拂过。
门开了,不断砸向屋顶的泥块声也停止了。
“真他娘的邪了……”关星河站在门口愣住了,他以为,提着阴冥青灯开门,就能看到门外徘徊的脚步声主人。
可是,现在却什么都没发现!
他觉得有些奇怪,就算是鬼,也不能逃的这么快啊。
关星河关上了门,提着阴冥青灯,向夜幕下的学校走去。
他在学校里溜了一圈,什么都没发现。
就是偶尔窜出来一两只猫,吓得他后背流出不少冷汗。
回到更房门口,关星河把灯吹灭了,他走进屋子,看到王民的床上坐着一个黑影,吓了一跳,本能的喝道,“大胆妖孽!”
“是我,王民。”王民按亮了手电,驱散了屋子里的黑暗。
他手电的光芒,照在了关星河提着的纸灯上,问道,“星河,你刚刚出去的时候,我看着你提着的是青色的灯……,怎么,这灯罩是黄褐色的?”
白亮的手电光芒下,关星河提在手里的黄褐色粗糙纸灯,让他一下子就分辨出来,那绝对是做冥钱的纸!
王民觉得关星河有些渗人了。
大半夜的,更房闹鬼,关星河不害怕,反而提着无法解释的青灯出门,让他感觉,关星河比鬼还可怕。
关星河把青灯挂在了床头,坐在床上,对着王民道,“王大爷……,如果,我说我是阴阳天师,你信吗?”
他的声音,有些低沉。
在这漆黑的夜里,让王民打了一个寒颤。
王民咽了一口吐沫,露出一个牵强的笑容,道,“信,信!”他觉得,关星河不是有病,喜欢幻想,就真的是会捉鬼的人。
而通过刚刚关星河提着的诡异青灯,王民认为,关星河可能就是属于有本事的那一种人。
有本事的人,都有怪癖。
他觉得,关星河的怪癖,就是打扮复古了一点。
直到现在,王民才明白,关星河为什么遇到什么事都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人家连鬼都不怕,还有什么可害怕的。
关星河听王民说话的声音有些发颤,似乎害怕自己。顿时咧嘴一笑,道,“王大爷,你不用怕我,我是人,不是鬼。阴阳天师自然会一点,常人无法理解的东西。对了,今晚看到的事情,你不要和别人说。”
王民忙不迭的点头答应了。
两人闲扯了几句,就各自躺下睡了。
过了半个多小时,将近凌晨一点的时候,屋顶上又响起了雨点般的泥块声。
半睡半醒的关星河,一下子睁开了眼睛,这一次,他没有点燃阴冥青灯,直接跳下床,冲了出去。
门外,月光如水。
操场上,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只有轻抚的寒冷夜风,吹的他直打哆嗦。
“麻痹的,真是邪了!”关星河绕着更房走了一圈,房屋四周的地面很干净,什么都没有。这让他无从分辨,泥块是从哪个方向扔到屋顶的。
找不到任何线索,关星河郁闷的回了更房,继续睡觉。
从一点开始,每隔半个多小时,屋顶上泥块就会如雨下一样,砸的屋顶砰砰作响。
关星河每一次出去,都什么都找不到。
在黎明快要鸡叫的时候,关星河再一次被泥块砸屋顶的声音惊醒。
他忍无可忍了,提着炉铲子就冲了出去,对着空荡荡的操场骂道,“麻痹的,再来,老子劈死你!”
回到屋子后,这一次消停了。
也不知道是天快亮的原因,还是关星河吓住了那只鬼,屋顶上再也没有响起泥块的声音。
关星河躺在床上,想着用什么办法,才能把作妖的邪物找出来。
或许,只能明天一早,给老爷子打个电话问问,究竟是什么东西作妖。看看,能不能从老爷子那里得到一点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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