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熟悉的体温和呼吸叫林冉瞬间清醒过来。
他睁开眼, 掰开环在自己腹部的手, 坐起来, “你怎么在这儿?”
闻人冢侧身望他,单手托腮, “我说了,今后要与你同寝。”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但他实在不想和一个总想这和他酱酱酿酿的人同床共枕。
闻人冢看他不自在,趁他不备, 坏心的拉他一把压在他身上, 道:“你我既已拜堂,合该如此,怎么你这么不愿意?”
林冉板脸:“我和你道过缘由。”
“是说过, 我也不会做出逾越的事来, 只是你该知道,你我毕竟拜过堂, 日日分房而睡, 旁人定会说些闲话。若是传到爹那里……”他顿住, 看一眼林冉,“你该知道,他对你我婚事颇多微词, 长此以往, 恐他会寻个缘由叫你我分开。”
说的好像我们有多情深似的。
不关心内如何不愿,林冉也只能道:“好, 但你我二人要约法三章。”
“你说。”
“第一,不得搂抱。”
闻人旭耸肩, “继续。”
“第二,不得越界。”为了示范,林冉特意在床中间位置划了一条线。
闻人冢看一眼那界限,又看一眼林冉戒备的模样,顿觉十分好笑,“第三呢?”
“第三还没想好。”
“那我替你想吧。”他竖起三根手指,“第三,我不同意。”
林冉歪头眨眼,“唉?”
才说一个字,闻人冢便越过那条界限,抱着他的腰闭上眼,“好了好了,我乏了,有事明日再议。”说罢,拍了拍林冉的后背,“乖乖的,别闹了。”
林冉瞪眼,心道:我闹?
可闻人冢不知是真困还是假乏,说完这句便就真的睡下,林冉晃他许久,对方都未醒过来。他又试图掰开对方环在他腹部的手,可那双手臂就宛如铁箍,松开不得。
林冉不信闻人冢真的睡着了,他若执意叫他,对方肯定会醒,可那样就OOC了,于是林冉只好拉上棉被,任他抱着睡了。
感觉到手掌下肌肉渐渐放松,闻人冢睁开双眼,又抱紧了他,才睡下去。
第二日,他犹在梦中,便被人唤醒。他正待皱眉轻喝,便见林冉一脸无奈的指了指自己腰间的手臂,“差三刻午时了,该起了。”
他说话同时,有小厮再门外焦急唤道:“少爷,少爷!冯公子已在外等候多时了,您再不去,他就要闯进来了。”
林冉冲门外喊了一声,“叫我爹先去应着,我马上去!”说完又去看闻人冢,“快松开我,你若是困可再睡些时辰。”
事务繁多,林冉平时没睡过懒觉,今天也是,他很早就醒了。若非闻人冢,这会儿应该在书房查账。
本想等闻人冢自然醒,但今天恰巧来了个大客户,林冉不得不亲自接待。何况这位客户还兼了炮灰功的身份,喜欢闻人到不可自拔。
不过这位炮灰比林冉要命好,他幼时和闻人冢相处过一段时日。那时闻人冢年幼,心还没黑成现在这个样子,还算善良,所以对这位儿时玩伴,他是当朋友的。即便对方后来和他表明心意,也是直言拒绝,没有拖泥带水,后期反而和闻人成了很好的朋友。
在林家权力交替期间,他还替闻人出了不少力。
两人今日算是时隔十一年初次重逢,所以林冉要去,闻人冢更要去。
闻人冢听了对话,竟有些奇怪。官场险恶,他很少有睡懒觉的时候,今天竟然不期然睡到这个时候,不由奇怪的看了一眼林冉。
林冉以为他不想起,只好哄道:“快别闹了,快松开。”
闻人冢这才看向自己抱了人一晚上的手臂,更奇怪了。他忽而起了开玩笑的心思,道:“我偏不松开。你再陪我睡会儿。”
林冉:“?”
闻人冢有这么小孩子气么?
他好笑道:“今后多的是时间,你先松开,我还有事要处理。”
“什么事?去见你那冯公子?”
不知是否错觉,林冉听出了**味道。但那是实情,只好点头,“冯家是江南产丝大户,我绸缎庄的丝多是他们提供。”
“可我听闻,那冯家公子隔三差五就要来寻你,难不成次次都是谈的这些?”
林冉摇头,“他与我性情相投,时常会来寻我喝酒。”
“单是性情相投这么简单?”
他语气不好,林冉不知他到底想做什么,便直接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不想你去见他。”
林冉不解道:“原因。”
“坊间传闻,那冯公子倾心于你。”
林冉心里翻白眼,道:“你哪里听来的这些,根本是无稽之谈。”
那个家伙喜欢的只一个,就是他闻人冢。
“你不信我?”
“我并非不信你,是不信你所谓的坊间传言。”他拍了拍对方放在他腰间的手,“可以松开了吧?”
“但我相信。”闻人冢起身,逼近林冉,“不信的话,我们可以赌一把。”
林冉正要问他怎么赌,唇上忽然覆上一温热的事物。
与此同时,房门猛地被人从外推开,冯初年打趣道,“日上三竿了林兄都不起,莫不是美人……”他显然没想到会在屋内看到闻人冢,更没想到,两人会在白日腻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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