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重重磕了一头。
林父初闻言时,气得青筋暴露,但听他一路说下来,也知道自己不该如此,但他放不下这个面子,便道:“哼,如此,你晚饭不必吃了,去祠堂跪上三天吧。”转而瞪了闻人冢一眼,拂袖而去。
林冉舒一口气,道:“是。”
闻人冢没想到他会做到如此地步,不由道:“冉冉,你何苦如此。”
林冉难得清浅一笑,道:“我当日既然做了那事,我自然是要负责到底的。”
林冉口中的当日那事,发生在一个月前。
一个月前,林冉于京城最大的青楼被人下了药,正寻机发泄,恰与闻人冢不期而遇,迷糊着便上了闻人冢。闻人冢一番推拒无果,又是倾心之人,也就将就着从了。第二日,林冉宿醉起来,发现与闻人冢荒唐一夜。闻人冢面带愁容的表明心意,叫林冉不要放在心上,说他也是愿意的,本欲就此揭过,不料林冉却道:“我娶你。”
当然,以上是闻人冢的说辞,实际上,那药就是闻人冢下的。不但有催情功效,还有致幻功效。也就是说,那天林冉根本没有碰他。
但知道归知道,却是不能说破的。
那之后又两日,皇帝赐婚,他和闻人冢就那么成了亲。
闻人冢听他这么说,心内不屑道:好一个正人君子。面上却满是担忧:“冉冉,我陪你一起去跪那祠堂吧。”
林冉摇头,摸了摸他的头:“好了,不要闹。我刚拿了拿番说辞与父亲,如今府上谁人还敢叫你跪?”
其实以闻人冢的身份,他跪一跪林家列祖列宗也是可以的,但他却道:“那我就不随你一起了。”
林冉笑道:“这才好。”
正好,我也不想看见你。
他在祠堂跪了一夜,腰酸腿麻,却还坚持着挺直腰杆。
白七说:“冉哥,偶尔休息也是可以的。”
林冉嗤笑:“休息?那皇帝和闻人冢不知道在林家安插了多少人暗中监视,你叫我休息,是叫我OOC么?”
白七摇头:“没,就是心疼你。”
林冉道:“你要真心疼我,能给个屏蔽感观的道具么?免费的。”
白七低头,颓丧的扫尾巴:“不能。”
林冉道:“不能,就好好看着吧。”
白七只好不说话了。
不多久,只听林冉肚子咕噜一声,是饿了。
白七又撇嘴:“他们都不知道给你送饭么?”
林冉笑:“林家真正家主还在头上镇压,谁敢给我送饭?”
白七:“那闻人冢也该给你来点饭吧。”
林冉眯眼:“他是会来。”为了更接近林冉,他也会来。“但我宁愿他不来。”
白七道:“为什么?”
林冉直白道:“看他一脸假笑就烦。”
然而,他看着就烦的闻人冢还是来了,端着一个食盒,那诱人的香气馋的凛然的肚子又叫了两叫。
林冉:“……”
祠堂安静,闻人冢听那两声响亮的肚子咕噜声,笑道:“可是饿了,我给你送饭来了。”
林冉板着脸:“不能吃。”
闻人冢掀开盖子,香气更加浓郁。
“怎么不能吃?爹他昨晚只说你晚饭不能吃,又不是这三天都不能吃。”
香气太过馋人,林冉表情有些松动,但还是道:“父亲果真允许?”
闻人冢拿出一碗燕窝放到他手上:“自然是允的。”
林冉看见那晚燕窝,迟疑许久,才在闻人冢鼓励的目光下吃了下去。心中叫苦,面上却只能道:“多谢。”
闻人冢:“你我夫夫二人,何谈谢字。”
说着,还伸手,趁林冉不被揩去了他嘴角的汤渍。
林冉被那一句‘夫夫’雷到,没能避开,等意识到后,连忙后退。好在燕窝吃完了,没洒出来。
闻人冢动作僵硬片刻,笑容发苦道:“你便那么不愿我碰你么?”
林冉心说,我当然不愿。开口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闻人冢不依不饶:“那是什么意思?”
其实他早做好了和林冉再进一步的准备,但林冉却对他诸多抗拒。成亲以来,不但每夜与他分室而卧,平时稍有亲近就会避开。
闻人冢是确定林冉心里有他,才策划的那一场意外,没料到对方提出成亲不说,更没料到他之后竟然不肯碰自己。虽说他打心里厌恶与林冉有肌肤之亲,但若关系不进一层,恐怕要光明正大得到林家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他自小就明白一个道理,没有付出就永远不会有回报,所以,哪怕他再厌恶,也必须让林冉碰他。
林冉默,许久才道:“那种事,应该是两心相悦之人水到渠成之举,我知你并不喜欢我,所以并不想更进一步。”
闻人冢面上不自然转瞬即逝,上前握住他的手,眼里有些受伤:“你竟不信我么?”
林冉想吐,被他忍住了。他看着他的眼道:“闻人冢,我不会与不心悦我之人行鱼水之欢。且你该知道,历代林家家主一生都只有一位爱人,我想拿我全部的真心待你。但若你非全心待我,一年之后,你我便和离吧。”
闻人冢心内稍凉,却还是坚持道:“我心悦汝。”
林冉不与他争辩,直接道:“你心悦的,是那与你一起走过禁宫十一年岁月的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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