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才接不过两刀,他明显感到自己的的脚步迟钝起来。身上也接连被莫夏划出好几道伤口。
等莫夏的刀又一次舔到他的血液时,林冉停下,用漆月刀撑着立于台上,问:“你用毒?”
从五年前留下莫夏那天开始,他教了莫夏许多。不但每天亲自上阵指导刀法,晚上也让各堂主带着他熟悉尊内事宜。
五年下来,林冉想过无数种被莫夏赶下台的方法,或者在演武台上杀了他,或者与众堂主联合推翻他。唯独没想到他会用毒。
也不知是什么毒这样霸道,林冉能感觉到,他的力气和内力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再过不久怕要与普通人无异。
莫夏没有反驳。
他收刀。一步一步走近林冉,居高临下望着强撑着不肯倒下的林冉。
十八岁的莫夏已经比林冉高了一头。只是林冉素来高高在上,唯有今天,他才生出些他比林冉高的感觉。
这些年莫夏一直想不通的是,为什么林冉要在摊出事实后接着教导他,甚至没有对他有任何防备。但这与他的利益没有冲突,莫夏也就接受了。
因为林冉赐予的便利,莫夏轻而易举的在暗中拿下了整个无上尊。
本以为要打个几百回合方能伤到林冉派上用场,没想到他开场走神,竟是省了他不少力气。
至于为何要这样急切,莫夏思来想去,只想出一个理由:他已经等的够久了。
“这是你教我的。你告诉我说,宁我为所欲为做个恶人,也不愿我任人呼来喝去。”莫夏笑,很是开心的模样,“你瞧我现在做的如何?”
他笑,林冉也笑:“不错,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你不好奇我将要对你做什么么?现如今整个无上尊都是我的,你又没了武功,与旁人无异。”
“那要看你想要我做什么。”林冉顿一下,说道:“不是么,尊上?”
莫夏没想到林冉到了如此境地依然是这幅满不在乎的表情,恶意道:“那你便做个扫撒的奴仆吧,同十八年前我那被你杀死的父亲一样。”
他本想借此羞辱林冉,却不料对方收了刀,在他面前单膝跪地,语气没有半点起伏的道:“那属下在此谢过尊上不杀之恩。若尊上无其他吩咐,属下在此先行告退。”
莫夏在他跪下去那一刻,脸色发黑,没有回答林冉问题的意思。
林冉也不急,一直维持着跪地的姿势等了许久。身体的力气几乎被那**耗尽,他却强撑着不肯倒下去。
莫夏看到他不断从额头渗出的冷汗,不知为何没有一点想象中高兴的心情,整个人反而烦躁的想要杀人。
在林冉要坚持不下去的时候,莫夏终于转身离开。
莫夏一走,林冉才舒口气,体力不支地倒在演武台上。翻个身仰面朝上几乎耗尽了他剩余的力气,他实在起不来,干脆就那么躺着了。
白七化形,变成只有他能看见的白色波斯猫,蹲在林冉的胸口摇头晃脑的叹息:“何必呢冉哥?瞧你把你自己折腾成什么样子了?早说那个莫夏被你养成了黑心鬼,你还偏偏一点儿也不防着他。”
“先别管那些,”林冉苦着脸道,“先从我身上下来成不?你冉哥我现在就一条死狗,一片叶子的分量都能压垮我,你这体型对我来说就是泰山压顶了。”
白七翻了个白眼,跳下去。
在他脑袋旁边卧下去。
“那冉哥,你真打算去扫院子啊?”
林冉死前,是京城林家护在掌心的宝贝疙瘩,别说扫地了,在家他连个桌子都没擦过。上的学校又是一流的贵族学校,哪个不把这些少爷小姐们精心护着,还能让他们扫地?
“我不想扫又能怎么办?”林冉叹气,“形势比人强啊。论武功,我比不上夏末;论势力,他现在是武林盟无上尊信任尊主;论财富,我出门从不带钱,现在除了这身衣服还值点钱,我是一个子儿也拿不出来。你说我能怎么办?”
白七:“……”
他有种林冉现在非常高兴的感觉。
“冉哥,你怎么一点也不生气啊?”
不但不生气,怎么还这么开心?不合理啊!
林冉反问:“为什么要生气?我从前杀他父母,瞒他身份让他认贼作父。如今他不过还回来而已,因果报应而已。”
“但这一切都是可以避免的。”
“是又如何?可我乐意。”林冉笑出一口大白牙,“我林冉长这么大要什么没有?还真没欠过别人什么。我也不想欠别人什么,好叫人拿着借口拿乔。”
白七无言以对。他走过不少世界,遇到的反派多是‘宁我负人,毋人负我’。林冉倒好,玩出反派新花样来了。
“其实冉哥你说那么多,都可以用一句话概括:你舍不得。要是当初你忍着没去看莫夏就好了。”
一切起因都在五年前的演武台择师赛,要是林冉没有去见莫夏,一切就不会发生。
“你错了小七。”林冉强撑着坐起来,“我并不后悔。”
后悔是最没意义的东西。与其花时间悔不当初,林冉宁愿去喝酒找些乐子。
而且比起后悔,林冉有更想知道的东西。
“我什么时候能结束这个世界?”
白七想了想,答道:“其实现在就可以走。但是最好的办法是被女主刺死,这样顺应剧情的死法可以得分。到时候我可以给你加个无痛buf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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