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担心?不存在的。”宁致斜了眼师尊,一袭白衣胜雪,斜飞入鬓的剑眉下是一双细长的凤眸, 眸光清冽,却蕴着笑意,仿若春日里还未融化的暖雪。他暗自感叹,这个世界的弈君当真是一副天人之姿,饶是他不好颜色,此刻心中也难免对他这张脸荡漾。
“哦?”弈君仿若不信一般轻佻眼角。
宁致按下动容的心,漫不经心给野兔翻了个面,道:“徒儿是在想手中的野兔该怎么吃,这没盐没调料,吃着也没滋——”话音一顿,他猛地想到什么,扭头看向对着野兔吞咽口水的云子,笑眯眯道:“云子,给爹爹一个储物袋。”
云子眼巴巴的盯着野兔,一抹口水,从腰间取下一个储物袋,丢给宁致,好奇的问:“爹爹,你要做什么?”
宁致但笑不语,从储物袋里翻出五颗天芝草,用手揉吧揉吧,揉出碧绿的汁.液,涂抹在兔肉上。
天芝草长的像灵芝,但它味似甘蔗,碧绿的汁.液甫一浇盖在野兔的表皮,淡淡的清香混合着野兔的香味,立时盈满整个山洞,他又把揉碎的天芝草放入野兔腹中,就着大火继续翻烤。
天芝草,炼补灵丹的主药,生吃也可精进数十年苦修,拿来当调料最适合不过了。
弈君看着宁致的动作,虽然天芝草不是什么稀罕灵草,可它好歹也是万年灵草,就这般糟蹋……
他摇了摇头,道:“风儿,你有何打算?”
“这个嘛……”宁致添了根柴火,不甚在意道:“妖雾森林挺好的,绝佳的历练场所,很适合我跟云子。”
闻言,弈君沉思了片刻,“也不失为一个办法,不过,若是想在此久居,须得耐得住寂寞,你可行?”
“这有何妨!”烤兔已经差不多了,宁致撕下一小块,在云子眼巴巴的注视下,丢进嘴里,嚼了一口,又面无表情的吐了出来,道:“没烤熟,爹爹再去打一只来。”
云子眼馋的厉害,这大半个月,别说荤腥,连跟草他都没嚼过,这会儿好不容易有了只烤兔,哪里舍得放弃?他趁宁致不注意,眼疾手快地撕下一块兔腿,狼吞虎咽地咬上一大口……
“确实没熟,爹爹,还是我去打吧。”说罢,他一溜烟,从山洞里窜了出去,跑了老远,扭头看了眼没跟出来的爹爹,弯着腰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山洞里的弈君道:“云子吐了。”
宁致木着脸,道:“猜到了。”他也是纳闷,都是用火烤的,怎么味道就差别人那么多?上个世界也是这样。越想越郁闷,他狠狠地揉了把脸,道:“师尊,我去看看云子。”
弈君不解地看着两父子一前一后的离开,捡起地上的烤兔,他现在是神魂状态,无法食用人类食物,可闻起来挺香的啊,怎么一个两个都出去吐了?
他心下好奇,把烤兔随手收了起来,沉吟了片刻,给宁致父子留了信息,随即飘出妖雾森林。
。
云天宗。
数千人把这座平地而起的远古宗门翻了个遍,却无半分收获。
尤其是乌鸣魔君,他第一个入内,便直赴宗门的藏宝阁。
原以为这种刚问世的远古仙宗,藏宝阁应是珍藏了无数功法,不想偌大的藏宝阁,只剩一间空屋子,空荡干净的叫他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了地儿。
无收获的江春真君一行人也随之赶来,见到空荡荡的藏宝阁,怀疑的目光瞬间锁定了乌鸣魔君。
乌鸣魔君扑了个空,心头正憋了把火无处发泄,又见江春等人怀疑自己,霎时怒焰高涨,加之先前这群道貌岸然的家伙为了自保,让他与之对战妖族时损失惨重,抹了面子,一时间,旧账新账在心底翻涌,冲散了他的理智,他赤红着双眼阴鸷地盯着江春五人,眼底丝毫不掩杀意。
江春等人心下一凜,这乌鸣魔君不但收走了一座宗门的底蕴,还想杀人灭口啊。想到此,江春等人周身气势一变,齐齐祭出本命法宝,与之对峙。
碧阴子也就是阴柔魔修见势不妙,硬着头皮想上前劝魔君理智,不想乌鸣魔君直接祭出本命魔剑赤血剑。
魔剑一出,狂风阵阵,乌云涌动,乌鸣魔君手举魔剑,杀气腾腾地劈向严正以待的五人。
五人合力挡住乌鸣魔君的一击,倒是全身而退,可经过时光侵蚀的藏宝阁却经不住折腾,当即轰然倒塌。
阁楼一倒,毫发无损的六人把战场挪到了半空。碧阴子望着头顶刀光剑影,却不见自家魔君有落败之势,他一边传消息给其余魔修加入对战,一边破口大骂正道五对一太卑鄙。
弈君飘来的时候,看见的便是这一幕。
他淡淡地瞥了眼凌空打斗在一起的光影,心念一动,整个身影消失在原地,而天元宗门口的麒麟石兽的嘴巴里蓦地吐出一只黑.毛鸡来。
黑.毛鸡飞上麒麟石兽的脑袋,扬起鸡头发出一声嘹亮的鸣叫声。
鸣叫声一出,乌鸣魔君和江春真君等人立时停手,目光呆滞地朝宗门口飞来,各自举着自己的法器对准悬挂在两根石柱中间的‘云天宗’石匾攻击而去。
石匾历经万年,虽是洗净铅华归于朴素,却也经不住一群修为高深之人的攻击,不过片刻功夫,便碎成的粉末。
石匾一碎,黑.毛鸡又窜进麒麟石兽的嘴巴,随着传送阵来到宗门底下的地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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