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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页
    生死簿悬浮半空,漆黑的书册已在发烫。不用崔无命提笔更改, 上面的文字已经在以令人眼花缭乱的速度更迭。
    “三分钟……”殷阎凝望了能量流动的特级位面,忽地问道,“你现在感觉如何。”
    崔无命笑了一下,很明显地故意道:“很糟糕, 要死掉了, 我是玻璃做的哦。”
    殷阎听出他的意思, 这是在说自己把他当玻璃做的, 总是生出那些莫名其妙的担心。
    “开玩笑的,我觉得没有你想象得那么严重, 毕竟我又没有强行更改某个人的……”
    他的声音在此刻顿住。
    眼前的生死簿随风飘飞而起, 书页正中正好翻到有关于天域的一页上,上面那个属于光明之主的名字,简短的一个符号, 开始逐渐的灰暗下来。
    殷阎凝视着他。
    备受对方目光压迫的崔无命,呐呐地道:“光明之主……他,那个,怎么……”
    就在此刻,崔无命的通讯器在下一瞬不断地响起,最上面地一条来自天使之王洛妮丝。
    洛妮丝:并不应如此请求,但……如果判官大人能援手一次,天域上下效死竭力以报。
    下面的几十条都是近乎相同的内容,崔无命看得头皮发麻,一条条关掉之后,转头对上了殷阎幽深的眸光。
    “我……”
    “不许用。”
    “其实……”
    “不许。听我的。”
    崔无命叹了口气,试探道:“报死鸟当年也是我救的,为什么……”
    “报死鸟情况与他不同。”殷阎言简意赅,“他现在脑子已经有问题了,还要再多一个吗?”
    都是借口。崔无命悄悄地想到,阎哥就是不让,太过分了。
    而后,另一条消息终结了之前所有的通讯声,覆盖在了洛妮丝那条的最上端,来自阿尔兹。
    他说:“不必。”
    任谁都明白这两个字是什么意思,但崔无命更加感觉奇怪了,如果在天域之中做一个选择,阿尔兹应该是最希望光明之主永存不败的。
    阿尔兹,智天使……智天使的传闻是……
    “……这位据说是第一批成为追猎者的人之一,多次陨落都通过奇特的方法重新复活,不过他的复活不是技能式的,也和报死鸟不同,而是借助物品。因此每次都要重新爬排行榜……”
    崔无命蓦地想起这句话,下意识道:“他有办法?”
    “其实他不会复活。”
    “……?”崔无命眨眨眼,觉得没想通。
    “如果我推测的没有错,他只是……有备无患。”殷阎道。
    崔无命咀嚼着这几个字,心想哪有人天天准备着自己怎么死啊,然后突然又记起报死鸟,又觉得这帮顶级追猎者之中实在是难以以常人的眼光度量。
    我是常人。他满意地想。
    面前的书页仍旧停在这一页上,但不知为何,光明之主的名字即便灰暗了,但却一直都没有消失。而下方的空白处,突然浮现出几行字。
    【物品-仲夏夜传说:三色堇花朵的汁液。效果是能够使用自己拥有、可以衡量的东西进行生命力交换,对象可任意选定。(不受任何位面压制)来源:未知】
    ……难道是阿尔兹,那么,他交换了什么呢?
    崔无命闭了闭眼,按住内心莫名的不安,抬手翻过这一页,望向节节消退的水蓝色能量。
    宋知香的声音响在彼岸,如同响在耳畔。几只纯白蝴蝶从未知的地区飞到面前,传出来的声音似男非男、似女非女。
    “接下来只能靠你们了。”圣者道,“我已经看到了很多结果,非常精彩,我很喜欢。”
    崔无命大约能理解她说的是天域那一边,忍不住道:“你现在就可以预见一下这件正在发生的事了。”
    纯白蝴蝶中传来的声音愈发柔和,渐渐归于女性的温柔声线。
    “我只知道,还有一个阻碍……”
    “什么阻碍?”
    “崔判,抬头看。”
    崔无命闻声抬头,看到交织破碎的数据流之中,一道莫可描述的影子从破碎涌动的数据之中交织而成。
    朱庇特的虚影出现在这条影子的后方,只浮现了短短半秒。而数据凝聚而出,随后具象化为人形的生物,随着虚影的消失张开眼。
    长黑发,红眸,面容看起来很熟悉,但崔无命又实在想不出这是哪一种熟悉,面前的这个人又究竟是谁。但却能感觉到对方传来的危险气息。
    只要再给他一点时间,动摇的特级位面以及所波及到的关联位面,这些世界框架都可以被传递过去的能量稳定住了。
    崔无命因掌控生死簿,而生死簿又在做能量的传递渠道,所以如果分神迎战的话,会有很大的压力。
    殷阎亦如此,甚至在圣者逐渐抽离能量时,他所承担的压力更加地难以形容、无人可替。
    纯白的蝴蝶在此刻破裂。
    那个数据流构造的人影咔哒一声落地,走路的声音像是摩擦玻璃的竖排钢钉。他的眼里并无感情,不像个人。
    是真的不像人。绝没有半分污蔑。
    崔无命看到那个黑发人影抬起手,从虚空凝结出一把长镰刀,漆黑冰冷的镰刀之上,猩红血纹在上面纠缠交叠。
    “……这是?”
    “朱庇特役使的能量体,根据这个世界的规则,具象化为人形。”殷阎略微顿了下目光,他收拢手掌,低声道,“最难的,果然是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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