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决修听到这话,依旧没有任何表情,不说一句话。
傅觉恒见虞决修冷漠着一张脸,伸手与虞决修的手,十指相扣。
宁玉筠继续说道:“当年,你父亲决定和你母亲在一起的时候,就已经在策划后路,只是没想到父亲会那么快找到他,而且打得他措手不及。”想到当年的事情,宁玉筠眼底划过一抹哀伤,“其实,当年父亲先去找你母亲的,和你母亲说了一番话,随后你母亲就消失了。你父亲当初像发了疯一样寻找你母亲,但是始终没有找到,最后被父亲强绑着回英国了。”
当年的事情,谁都有错,谁又都没错,只能说命运弄人。
前面的交通灯变成了红色,宁玉筠慢慢停下车,通过后视镜看向一直沉默不言的虞决修,“小鱼,我跟你说这么多你父亲的事情,是希望你不要怪他,你父亲当年很痛苦很绝望。”
虞决修听了这话,勾起嘴角讽刺一笑:“我母亲难道就不会痛苦绝望吗?”外婆曾经跟他说过,他母亲其实是一个内心敏感脆弱的人,而且喜欢隐忍。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她都隐藏在心里,从来不对任何人说,所以这就导致她怀孕的时候,经常闷闷不乐。
被刺了下的宁玉筠噎住了,大半会儿都没有说话,随后才感慨地说道:“你父亲和你母亲都痛苦……”
虞决修冷哼一声后,再也没有开口说话。
“小鱼,你在音乐和运动上都有很高的天赋,这点随了玉宸……”
虞决修打断宁玉筠这句话,冰冷着一张脸说道:“这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他在音乐上和运动上的成就是他自己努力学习的成果,和任何人都没有关系。
宁玉筠听到这话,无声地苦笑了一声,没有再说这方面的事情。
“我这段时间一直跟他说你的事情,他像是听到了,这几天身体有了反应,医生说这是好现象,再刺激下你父亲,你父亲很有可能就会醒过来。”
这个时候,虞决修他们抵达了医院。
“你们执意把他叫醒,但是你们有没有想过他醒后,知道我母亲不在了,会有什么反应?”最心爱的女人不在了,这可是一个非常沉重的打击。
“你母亲不在对你父亲来说是一个沉重的打击,但是你还在,我想你父亲应该能挺过来。”宁玉宸并不是一个承受不了打击的人。他醒来后知道自己最爱的人不在,会伤心欲绝,但是想到他们还有一个孩子,他就会挺过来。
“我说过我只看他这一次,他要是醒了,不要来找我。”虞决修冷声道,别指望他做一个孝顺的儿子来陪他,化解他心里的悲痛。
“你放心,我没有忘记。”
虞决修和傅觉恒跟着宁玉筠,来到了宁玉宸的病房。
当走进病房,第一眼看到病床上宁玉宸的时候,虞决修心里还是受到了不小的冲击,因为他和这个血缘上的父亲长得太像了。
宁玉宸当年出事的时候就二十几岁,后面一直陷入沉睡,所以身体衰老地很缓慢。躺了十七年的宁玉宸看起来就比虞决修大几岁,与其说是父子,不如说更像兄弟。
傅觉恒看着病床上的宁玉宸,心里还是吃了一惊。虽然之前看过照片,但是现在看到本人,还是会被震撼到,因为虞决修和宁玉宸实在是太相像了。
“你和玉宸很像。”宁玉筠每次看到虞决修,心里都会十分惊叹他们父子长得太像了。
“我宁愿不像他。”虞决修一直以来都嫌弃自己的长相,觉得自己太小白脸了。
又被刺了下的宁玉筠,脸上露出一抹无奈地笑容,随即他坐在床边,轻握着宁玉宸的右手,说道:“玉宸,我把你儿子小鱼带来了,你儿子来看你了。”
沉睡中的宁玉宸像是听到了这话话,右手的食指轻轻地动了下。
感受到宁玉宸的手指在动,宁玉筠满脸惊喜地对虞决修说道:“小鱼,你父亲的手指又动了下,他知道你来了,你和他说说话。”说完,他站起身,“我们先出去,不打扰你和你父亲说话。”
傅觉恒抬手轻轻地拍了拍虞决修的肩膀,温声道:“小鱼,我先去外面等你,你有事叫我。”
虞决修微微地点了下头:“好。”
傅觉恒跟着宁玉筠走出了病房,把空间留给虞决修。
虞决修站在床尾,目光复杂地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宁玉宸。过了一会儿,他才开口:“我是虞决修,是虞文雪的儿子。”虞文雪是虞决修母亲的名字。
病房外,宁玉筠和傅觉恒正在说话。
“傅总,你和小鱼是?”
傅觉恒面无表情地看着宁玉筠:“宁总不是早就看出来了么,何必多问。”
宁玉筠听到傅觉恒说得这么不客气,失笑一声:“傅总放心,我并不是要反对你和小鱼在一起。再说,我也没有资格和立场反对,我只是想说小鱼还小,请傅总不要玩弄小鱼的感情。”说到这里,他的神色变得十分严肃认真,“我看得出来小鱼和他父亲一样是一个对感情专一又认真的人,一旦认定一个人,那就会认定一辈子,所以我希望傅总好好地对小鱼。”
这番话倒是傅觉恒有些意外,他能看得出来宁玉筠是真心的,并不是在逢场作戏,心里对宁玉筠的印象稍微好了些。
“宁总放心,我认定了小鱼,这一生的伴侣只会是小鱼。”他疼爱小鱼都来不及,怎么可能会玩弄小鱼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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