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太对劲,就和换了一个人一样。
耿月想起耿阳发生这样的改变的时候,还是在高三那年。
在一场大火中,那场火重塑了耿阳,而现在又是什么改变了他?
耿月心里有些担心,轻轻将额头抵在耿阳的背上,找了个好聊的话题:“哥,你最近还在写小说吗?我听穆老哥说,你写了一本新的……我还没看过呢。”
她清晰的发现耿阳的身子僵硬了一下,下一秒就听见他回答道:“删掉了。我现在不写了小说了。”
“为什么?”耿月诧异地问道。
耿阳转过身来,抬手揉了揉耿月的脑袋,轻轻地笑了:“没什么原因,就是有点累了。”
还有点害怕了。
这一句耿阳咽在喉咙里,没说出来。
耿月微微瞪大了眼,满眼的疑惑,但还是忍住没问。
关于耿阳写言情小说的原因,是和耿月有关的。
那时候耿月眼睛在一次放烟花的时候不小心,不幸伤害到了眼睛,要做一个大手术。
彼时耿月十岁,耿阳十二岁。
那个年纪的小女孩,已经开始喜欢看言情玛丽苏小说了,什么吸血鬼贵族对羸弱美少女偏执的爱,霸道总裁对贫民女孩强制的爱,高冷校草对相貌平平女生的独宠……是那时候小说流行的风格。
耿月自然也喜欢。
但是由于眼睛的问题,她只能躺在病床上,枕着心爱的小说,一个字也看不了。
于是她喊耿阳来帮忙。
耿阳虽然从小就喜欢和妹妹对着来,但是现在可谓是百依百顺,生怕一个伺候不好就让自己妹妹英年早逝。
于是他被迫捧起玛丽苏小说,声情并茂,一人分饰无数个角色,念完了一本又一本的言情小说,直到妹妹好起来。
十二岁的少年也是会看小说,一般都会看盗墓、玄幻、修仙、后宫文之类的,但是耿阳就此跑偏,只看得进去言情小说了。
偏偏是越狗血越喜欢,越狗血越带劲。
之后,写言情小说也就成了他的爱好之一。
怎么说这个爱好也陪了耿阳十多年,怎么可能说不写就不写了?
耿月摸了摸下巴,觉得事出反常。
她忽然皱起眉头,伸手掐了一下耿阳肚子上的肉,吸着气说:“哥,你怎么瘦了这么多?肚子上的肉都快没了?”
耿阳一愣,急忙拉开她的手,走出厨房坐到沙发上去,掩饰性地咳了咳:“没有瘦,就是刚刚……”
“你肯定健身了!”耿月打断他的话,“告诉我是什么方法,我也去试试。”
耿阳:“……”他还以为妹妹会担心,还想随便找个说辞。
“我在沙漠里居然没有瘦下来,我都不敢相信!我可是徒步穿越了沙漠的女人!”耿月跟着耿阳,坐在他身边。
白白特别喜欢耿月,钻着脑袋朝她的怀里挤来挤去,分散了耿月很大一部分注意力。
耿月被粘的开心,抬起白白头顶上的绿帽子,嘟囔着:“你干嘛给狗狗带上这个颜色的帽子啊?”
“不是我,是穆宁直卖给它的。”
“为什么要戴帽子呢……”耿月将帽子拉高,下一刻看到了白白头顶上荒凉,倒吸了一口气,又把帽子安安稳稳地放回去。
她揉了揉白白的脸:“你长的这么好看,这么年纪轻轻就秃了呢?是不是一个劲的熬夜了?”
耿阳靠在沙发上,静静地看着耿月和白白玩,缓缓露出一个轻松的笑容。
目光不自觉地移动到电脑桌上。
向夏回到书里之前还擦过电脑桌和键盘,擦的很干净。
而现在却因为有很久没有用了,落下了一层薄薄的灰,像是在掩盖什么。
可在阳光的照射下,灰尘闪闪发亮,又像是在提醒什么。
/
夜。
一抹凉月挂在空中,周遭的星星不再闪耀,世间借由凉薄的月光,照亮熟睡中城市的样貌。
陆衍已经是第三次从睡梦中醒来了。
他满头大汗,梦中的场景还鲜明的反复出现在脑海里,带着滚烫灼心的场景,像是在放电影一样重复出现。
梦里他是谁?
是那个叫向夏的,还是那个叫霍子昂的?
为什么他总是围着另一个人转,却又看不清那人的相貌?
陆衍抹了抹额头上的薄汗,掀开被子起身去厨房打开冰箱拿出一瓶水。
家里的智能机器人及时打开厨房和走廊的灯,并且哔哔哔地响了一声,机械的声音从天花板上传来:“陆先生,您最近频繁失眠,身体各项指标正在大幅度波动,建议您去医院全面检查一遍。”
陆衍抬手拢了拢额前因为汗水而濡湿的碎发,眼神清冷,他心里浮躁,哑着嗓音开口:“闭嘴。”
智能机器人:“进入待机状态。”
陆衍喝了一口水,又回到床边坐下,拿起枕边的手机,打开相册,翻到五天前拍下的照片。
那是手心里的一串电话号码。
有个叫耿阳的说过,要是遇见叫霍子昂或者是叫向夏的人要立刻联系他。
陆衍想,也许耿阳知道,自己梦里一直模糊看不见相貌的人,是谁。
他将手机号传给秘书,按下语音键。
“查一下这个电话号码的主人,他的家住地址,工作地点,生平事迹。明天做一份详细报告交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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