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永华第二天醒来时,发现自己被人悬挂在天花板上。
粗麻绳捆住他,让他动弹不得。
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不疼的。
他想要叫喊雇佣兵进来解救他,然而,他张着嘴,才发现他的嘴巴被胶带封住了,开口都困难。
李永华绝望了。
最后,日上三竿,门外守着的雇佣兵没听见里面的动静,这才将房门打开来,见李永华被绑住,连忙上来给他解绑。
李永华气的要死,这么多年,他什么时候被这样对待过,浑身的伤,却不敢去找医生。
正巧陈山海一大早过来找他,见李永华伤了,大吃一惊,“李先生,这是怎么了?”
李永华仔细打量着陈爷,见他脸上的吃惊不像是装出来的,但是他生性多疑,不然也不会那么狡猾了,心想今天这件事,说不定就是陈山海干的。
忍不住对陈山海冷了脸,“陈爷会不知道是什么事情?”
陈山海心中一紧,面上却不动声色,“我真不知道是什么事。”
“知道我住在这里的,也就只有你而已,难道还会是其他人?”
陈山海没说话,纪凛上前一步,“李叔,陈爷身体不太好,昨晚很早就睡过去,你要是不信,可以去问问警察,他有没有出门!”
李永华定定的看着纪凛。
纪凛也目光沉沉的回视他,丝毫不惧。
“小朋友就是天真!”李永华噗嗤一声笑了,仿佛刚刚的质疑烟消云散了。
拿着鸡蛋敷着额间淤青,动作很轻很柔。
然而下一瞬,他一把将鸡蛋扔在地上,凶狠的目光瞪着纪凛,“老子出来混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儿呢!你有什么资格在你老子面前说话!”
说话间,他手中多了一把枪,指着纪凛。
其他雇佣兵上前一步,准备战斗的姿态。
纪凛在看见李永华手中的枪时,眼眸一缩。
qz92半自动手枪,这款枪前几年才研发出来,特种部队优先使用。
尽管早所有情报都看过,但在亲眼见到时还是震惊的。
他的手紧握成拳,才没将内心的情绪泄露出来。
陈山海冷汗也冒出来,他并不想得罪李永华。
不禁拍了纪凛的头一下,“小五,跟你李叔道歉,你来这么久,懂不懂规矩。”
他下手很重,啪的一声,让纪凛从疼痛中回过神来,对李永华道,“李叔,对不起,我刚刚说错话了。”
李永华闻言,轻哼一声,他们这些人,跟他比起来,还是太嫩了点。
生完气后,身体又疼了起来,从刚刚陈山海的神色跟纪凛的神色来看,大概真不是他们做的。
也对,陈山海有求于他,巴结还来不及,怎么会对他动手呢?
李永华摆摆手,“帮我弄点止疼药来,真的疼死我了。还有,陈先生,这里是你的地盘,你得给我抓住昨晚过来打我的那人。”
那人动作实在是太敏捷了,他根本就没见到那人究竟长什么样的。
“好。”
从酒店里出来,陈山海又拍了纪凛一下,“小五,你差点就闯出大祸来了!”
纪凛幽幽的看着陈山海,“陈爷,我有句话不知要不要说。”
头一次见纪凛这么拐弯抹角的,陈山海不耐烦说,“有屁快放。”
“陈爷,你老了,胆子也比前两年小了。”
这句话,让陈山海心头一凛。
回想起刚刚他说的话,好像是……从前他怕过谁?
这李永华还没查到他头上来,他就自己先慌乱了。
忍不住摇摇头。
“算了,这件事就先这样。”陈山海叹了口气。
他也要服老了,这些年身体不好,精力也不足,想干什么都没办法。
“陈爷,如果在你年轻的时候,你肯定会对李永华取而代之的吧。”纪凛轻声道。
陈山海闻言,猛地看向纪凛,面前的年轻人,几乎是他看着成长的。
回想起之前他投靠他的经历,说他想要赚很多钱,人呢,有欲望向来就好操控。
所以他给了他机会,他一次次都完成的很好。
及至现在,身边的人来来回回,纪凛已经成为他的心腹了。
而他的手段,也越来越狠了,颇有当年他的风采。
陈山海叹了口气,拍了拍纪凛的肩膀,“小五,做人要知足。”
但纪凛的话,却如同一颗种子落在他的心里面,在不经意的时候生根发芽,迟早有一天要长成一棵参天大树。
……
午后的天,低沉沉的像是要下雨一般。
纪凛回到了屋子内,躺在床上,放空自己。
不一会儿他就睡过去了。
睡梦中场景不停变换着,他已经有多少年没做梦了?
一梦飞跃两千多公里,回到了五年前。
他梦见了刚进入军营时的场景,当时的他年轻气盛,来的第一天就把欺负他的老兵打到住院。
差点儿被赶出军营,后来被特种部队的连长看见了,提拔他进了他的部队里。
能够再次见到连长,纪凛正想上前拥抱他。
可再一晃眼,就看见了连长倒在地上,头上鲜血直流,死不瞑目。
纪凛猛的醒了。
浑身的汗,大脑昏昏沉沉的,心脏也突突跳动着。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起身到了杯水喝起来。
漆黑一片的环境,他却能看清一切。
他的视力,一向很好。
额间不断有冷汗冒出,身体却很冷。
是生病了。
三年来,这是他第一次生病。
连药都没有。
纪凛正想出门买药,想到什么,他拨通了一个电话。
薄唇抿的紧紧的,眼眸中难得闪现一丝固执的光。
那边,江暮晓刚刚从学校回来,听见了电话铃声,接通后那边迟迟不出声,她忍不住喂了声。
就听见了纪凛低沉的声音传来,“晓晓。”
男人的声音中,透着一分艰涩沙哑。
“怎么了?”
“我病了。”纪凛轻声道。
电话那头,顿了下,随后他听见女孩子的声音响起,“你是发烧了还是?”
“应该是发烧了。”
“什么叫应该,是不是头昏脑涨,身体冰凉,额头有点烫?”
纪凛嗯了声,江暮晓的声音,让他的情绪渐渐冷静下来。
“你在家是吧?等着,我立马过去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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