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二楼的窗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开了,童诗的房里的窗帘在随风迎摆着,看不清里面的情景,坐在长椅上的顾声平,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开了。
真是个没耐心的家伙。
阮昔还想问问他,文柳柳还有没找到自己的真命天子啊?
那么漂亮的女人,陷入疯魔真是太可惜了点。
又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厉爵修才依依不舍地挂了电话。
他就是想提醒阮昔小心一点。
并没有告诉她,他的人已经在y市看到了齐凌风……这种事,还是以后再说吧。
阮昔又在树底站了一会儿,小乔姑娘癫癫地过来,拉她去玩游戏,也没空去找顾声平了,她陷在人群中间,享受着被包围的感觉。
顾声平尚着漂亮的大理石走过去,一路植被青绿,午后的阳光懒懒薰人醉。
别墅里处处是花香,令人心旷神怡。
脱离了聚会的中心,其实有很多地方都值得一看,他以前从来没有来过里,厉爵修的世界是不允许别人窥探的,如果不是阮昔这样热情大方,他也不会来。
能进厉家别墅。
他顾声平怎么会错过这样的机会?
笑得迷人的目光随意看着,各处的黑衣保镖没有给他带来任何的压力。
反而觉得无比的安全。
他已经经历了这么多,当然不会被这种气势给吓到。
做生意的人,已经心黑手冷惯了。
顾声平走上台阶,往侧厅里看去,精致的摆设,几个佣人在忙碌地打扫着,现在最热闹的应该是厨房了吧,不过这样的地方是不能让人随意进的。
他笑了笑,又撤了出来。
往另一边的玫瑰园走过去,铁灰色的西装外套脱下来搁在臂腕里,脚步不缓不急,慢慢地走着。
不知道多久,忽然听到了后面一声娇软的声音。
“你不要跟着我好不好?我只是想下去拿点吃的而已。”
“我要保护你。”
“我不用你保护啊,厉家那么多保镖……”
女人娇俏的声音又被一阵暧昧的声音给取代了,顾声平僵硬的背慢慢地放松,怀疑自己听错了声音,不可能的,他的耳力好得很,从来不会记错任何人的声音。
只要一回头,就可以看到。
看到是谁?
他毫不犹豫地回头。
拥吻的两个人,身上散着点金光,如此美妙而动人。
顾声平默然地看着,臂腕里的衣服什么时候掉到了地上也不知道,路过的佣人替他拾了起来,“人,您的衣服脏了,要不要替您清洗一下?”
“不用了。”
笑笑地打发了她。
顾声平再次回头,发现他们又开始了细碎的挣执。
曾经在心上的那个女人,已经变成了别人怀里的珍爱。
他有点想抽烟了,坐到池子边上,看着里面鲜红美丽的游鱼,他拿出了烟点燃,任由烟雾在眼前升起,想起了许久之前的往事。
青葱美人在面前言笑嫣嫣,是那么娇蛮可爱。
顾声平本来不是游戏人生的男人,那个时候他那么认真,想把世上所有美好的一切都捧到女人的面前。
即便花掉自己所有的财产,倾家荡产也再所不惜。
可是女人晶亮灿然的眸子,却小心翼翼地告诉他,她要离开自己。
顾声平恨不得下跪,恨不得用一切来挽回她的爱。
才发现,自己已经一无所有了。
女人的泪,掉在手心里变成了永恒,她一声声落寞地说着,“我不想让你为我付出这么多,我不想害你一无所有,我什么都不想要,所以我只能离开你。”
爱呢?
她到底有没有爱过?
谁也无法从她的心里到到答案。
顾声平此后,再也没有见过她。
已经这么多年过去了,那个娇弱可爱的女孩儿已经变成了活泼动人的美人,可是他的心里永远留下来的伤疤,却是无法愈和的,他对待着那些用身体来换钱的女人。
只是淡漠的冷嘲。
曾经有那么一个女人,只为了不花光的钱而离开他。
这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
如果她不离开?自己一定会疯狂至死!永远也不会得到解脱。
烟,慢慢地燃到了尽头,烧到了手指上。
脚步声离得渐渐远了,他曾经觉得自己一度成功了,可是结果再次看到她,才知道自己永远也没有成功过,因为她永远留在了那块难以愈和的伤口上,涂抹不去。
一个佣人经过,他问,“刚刚过去的那个女人是谁?”
佣人回答,“是少奶奶的朋友童诗童小姐,还有什么吩咐吗?”
“给我拿一杯酒来吧。”
佣人回来的时候,顾声平已经把手里的烟扔进了垃圾桶里,脸色冷漠,不冷漠不行,他知道得越多心里只会伤得更深。
那么深的交往,这个女人也没有告诉过自己真实的名字。
她让顾声平叫她,“雪儿。”
顾声平原来以为她的名字里会有一个雪字,看来他真是自做多情了。
他费尽了所有力气送她的天使之链,也变成了她那么多恩的过往了吧。
这样也好。
端过红艳艳的酒杯,他心里苦涩得一饮而尽。
微呛的喉管,极度地难受起来。
没想到会在厉家别墅看到曾经爱过的女人,是不是老天在告诉他,放下一切会更好,他继续他的游戏人生,而他们之间的路分叉开来,越走越远,最好这辈子都不要有交集!
狠狠摔碎了酒杯。
他捞起外套,没有和任何打招呼,一声不吭留开了厉家。
开着车在路上横冲直撞,他在这风一样的速度达到了自己心里的寂静。
电话声音响起时,他的手指都在剧烈地发颤,整个人伏在方向盘上动弹不得。
按了接听键,他把耳机塞进耳朵里。
“喂?”
“怎么样了?”
那一头,传来了齐凌风冷酷嗜血的声音。
顾声平面色掠过阴郁,手指蜷得很紧很紧,“不好意思,厉家防范得很严密,我没有办法下手。”
“不要开玩笑了。”
齐凌风比他更清楚厉家的情况。
“阮昔不是请了一帮子人聚会吗?你接近她轻而易举,只是下个药而已,自然会有人替你把人运出,你在怕什么?”
他会怕?
顾声平也不是好惹的,他毕竟在这条道上混了这么多年!
“齐太子话说得太轻巧,现在厉少草木皆兵,我总要担心着自己的命吧!”
“你的命再值钱,会有阮昔的命值钱吗?”
这本来是一条非常好的计策,没人会怀疑到顾声平的头上,他只不过是搭个桥而已,真正办事的还是齐凌风自己的人马,他曾经在厉家放下的棋子,还没有达到他应有的作用。
他也不会白白可惜掉。
不知道脑海里掠过什么念头,顾声平觉得异常烦躁。
他深深懂得爱而不得的那种痛,更知道圈禁在怀里,也不得的那种痛。
如果留一个不爱自己的女人在身边,得到不她的心,又有什么用呢?还不是越看越碍眼,就算是那点爱也会给磨成了恨,他并不觉得现在齐太子还爱着姓阮的这个女人。
他只是得不到,才变成了恨!
厉少那是好惹的吗?说不定一举一动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顾声平吓出一声冷汗来,想着自己差点被齐凌风给蛊惑了。
“反正,这个事我办不到,你找别人吧。”
说罢,齐凌风的声音阴毒了起来,“顾声平,你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你忘了以前是谁给你铺路,现在腰包里鼓了,就什么都不顾了吗?”
“齐太子,你这句就说差了。”
不气地回了一句,“说到底,赚钱都是双方的事,我赚到了,你也没少赚啊,现在说这些,您不觉得很没意思吗?”
“哼。”
低低冷笑一声,齐凌风令人头皮发麻的声音钻进耳朵里。
“是不是见到老情人了?”
顾声平心里一凛。
模糊的感觉成形,心想怎么会这么巧。
他并不知道阮昔的真正身份,以为她就是一个小秘书,结果受了赏识变成了大明星,还轰轰烈烈地闹了回逃婚的绯闻,而童诗身为她的朋友,背景肯定也深不到哪去。
他都多少人没见到她的人了。
童诗这些年,就像水里的鱼儿一样,任由顾声平花了多大的功夫也查不到她在哪里。
巧就巧在,他来到厉家看到了人。
难道?齐凌风把这个也算计到了吗?
他实在是太可怕了!
顾声平吓出一身冷汗来,激忿立刻清醒多了,“齐太子,你说的我听不太懂,我办不到是我没本事,请您另找他人吧。”
“看到她的感觉怎么样?还像是当年那样心动吗?”
仿佛听不到他的话,齐凌风冷冷说着,“她现在挺美吧,你以为有什么事可以瞒过我的耳目吗?上一次栽了我认命,这一回,我不会轻易放过厉爵修,我要生死不能!我要他痛苦一生!”
说完,狠狠地砸了电话。
顾声平没来得及拿开,被巨大的响声砸得脑子一蒙。
瞬间就想调转头回去,可是回去又做什么?
他和齐凌风同流合污这么久了,谁还会相信他?
他顾声平也不屑做这样的好事!令人发笑!
不管不顾,他把车子开下了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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