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仔细为她整理。
保证每一根头发,都会在它最恰当的位置。
结束后,将白纱扎在了她的头发里。
认真而小心翼翼地道,“严小姐,已经好了。”
严心兰……不,阮昔坐在镜子里对看着,有点恍惚,她的心好像又痛起来了。
镜子里的女人美得不可方物,比她任何时候都美。
可,她自己却觉得很陌生,脸上也没有新娘子的甜蜜心情。
没等到她回答,发型师又仔细为她整理了一下,深呼了口气。
想着新娘子肯定是被自己给迷住了,或者是还在忐忑期待的心情里,“新娘子真是天生丽致,我还从来没有看到这么美的。”
“是啊,要不然少爷怎么会只爱她一个。”
阿圆塞了个红包到发型师手里,眉眼弯弯,“麻烦了,我送你出去吧。”
发型师不用惦,也知道里面份量多足,眼睛都笑得看不见了。
做好了全部的准备,阮昔乖巧地坐在椅子上。
一动不动。
没等她迷糊太久,一身新郎服饰,精神焕发的齐凌风走了进来,喜气洋洋的,向来冰冷的脸难得时时刻刻保持着魅人的笑意。
遁视一圈,瞥到从椅里的乖巧无比的亲娘子,满意地招了下手,闲杂人等都退了出去,瞬间只留他们两个人。
他,一步步走到了阮昔的面前。
从镜子里看着她的脸。
洁白如玉,精致的五官被描绘得栩栩如生。
这种美,和上次抢回来时的美……完全是不一样的。
把她从厉爵修手里抢过来时,他只想亲自手撕碎她的白纱,那帮属下已经替他把碍眼的白纱给除去了,没能给他机会。
这一次,阮昔穿上了令自己真正心动的白纱。
也许,是他的目光太痴迷。
一直对视镜子里的女人,终于侧过了目光,若有所思地看向自己的手,那一只漂亮的钻戒。
还有对戒,是永恒之恋。
多好的名字啊。
她在深思的时候,齐凌风深情款款,执起她穿着白手套的手,轻轻印下一吻。
“你是我最美丽的新娘子。”
“真的吗?”
阮昔知道自己的美,可是世界上比她美的人更多,齐凌风为什么会这么爱她?
难道是一开始,自己就给了他错误的讯息吗?
想着,又有点微微的歉意。
“你的领带,歪了一点。”
让男人低下头来,阮昔亲自替他弄正,彼此的唇隔得太近,齐凌风再一动,就可以嗅到她身边的芳香,有点心猿意马,慢慢凑上了她的唇。
阮昔陡然一躲。
轻吻落空,轻轻触到了她的颊,转瞬就消失了。
“阮昔……”
齐凌风出声,她轻轻地颤抖。
男人把她的手握得更紧。
“从你的目光,我就看出来了,你已经恢复了记忆。”
“那为什么?你不说?”
阮昔以为自己藏得很好,她不知道有些细微处,那是心细如发的情人永远不会错过的。
“只要你愿意嫁给我,我会陪着你一起演下去,就算演一辈子我也愿意。”
苦涩的笑意在唇边弥漫开来,阮昔淡淡地,“就算你想演一辈子,我也未必愿意啊!”
“为什么?因为厉爵修!”
齐凌风牙齿几乎迸裂,“我给他机会!只要他闯得进来!我就让他带你走!”
阮昔迎上他嗜血的视线,在他眼里看到了杀机。
转瞬即逝!
令人心悸!
“你到了这个时候,还不肯放开我吗?”
阮昔的身上,还是不能动弹,医生的药量拿得真是准啊,比她们做特工的还要准多了,一分一秒都不会浪费,“如果到时候要上台了,你准备怎么办呢?”
“放心,在那一刻,我一定要听你听口说嫁我。”
“你还真是自信。”
阮昔漂亮的脸色,给人一种不真实的错觉。
“你可以不说穿的,为什么要说出来?”
“我想叫你的名字。”天知道,他想得要发疯了!
动了动唇,阮昔不知道再说什么。
戳破这张纸,时机来得这么巧。
她心里的感觉,十分不是滋味。
她应该早就想到的,齐凌风这么精明,怎么不会发现她日复一日的沉默。
大半的时候都是望着天空,心里藏了些什么,很容易看出来。
她想控制自己的……只不过,控制不住而已。
这,难道就是本能吗?
以前为了任务,她可以面对令人作呕的人也面不改色,言笑嫣嫣,可是现在心里有了爱的人,就再也不能对人多笑一分。
她还真是被厉爵修给套牢了啊!连放电的本能都没了。
全心全意,只有他一个人。
一想到,心里就痛,痛得厉害了。
她又会开始迷惘……不知道自己现在的选择是对是错。
总有那么多难两全的事,她做出的一切……会得到回报吗?她突然,不是那么确定了。
一只修长的手拖住了她的下巴,轻轻地转过来,转到了齐凌风英俊的脸面前,他的脸色,有着轻微的扭曲,“你知道吗?每当你露出这样脆弱的神情,我就知道你一定在想他。”
那个他,不言而喻。
阮昔动了动唇,突然发现欺骗太累了。
索性点点头,“我是在想他,你控制不了的。”
“你在我面前,想的却是他。”
齐凌风本该生气的,可他却喜欢这样的诚实,“我更不喜欢你骗我,就算你只在我身边,心不在,那也够了,我要求不高,是不是?”
这种爱……本来就已经超越了一切。
超越了他的本能。
其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
只要阮昔愿意留在他的身边,他就什么都不再计较了。
不管是爱,还是不爱。
他的只是这个人。
阮昔一眼看穿了他的内心,惊觉他的痴恋已经陷得这么深,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他爱上自己就再也不肯放手,这样的爱不是她要的,就算没有厉爵修出现。
她也不会爱上,一心想只囚禁自己的人。
这种虐恋,她不要。
“阮昔,你不会逃跑的对不对?”仿佛在向被囚禁的人祈求原谅,齐凌风的语气天真得可笑,深邃的眸子里藏着数不清的隐痛,“我明明认识得比他早!凭什么!”
他不懂!他哪点比不上那个男人。
如果能找到理由,他就可以得到阮昔的心了。
只可惜,这一辈子他也得不到答案。
厉爵修和齐凌风,是骨子里完全相反的两个男人,同样有着霸道卓绝,厉爵修的心里充满了太多柔软,他会在做事的时候给别人留一线,让人窥到他的内心深处。
其实有着许多温柔。
就算给自己留下麻烦,也再所不惜。
为了不让义父伤心,他会不争不夺不要,放弃那么丰富庞大的财产。
而齐凌风呢,他做事太霸道太血腥,处处做到了极致。
那么冷,那么绝,他会用力争取到所有的一切。
阮昔已经在冷漠的世界里活了太久,她需要的是温柔,而不是绝爱啊。
齐凌风怎么会明白。
这和人无关,是一开始就偏掉的轨道,所带来的结果。
“阮昔,我会保护你一辈子,一辈子对你好。”齐凌风说完,把她从座椅上抱了起来,垂坠的白纱层层叠叠,给她无形中增加了很多重要,一点一点,滑落到地上。
男人的大手,紧紧地抱着。
似乎抱着世上最后的珍宝。
目光让人心碎。
“嫁给我好吗?”
阮昔没有正面回答,到了今时今日,欺骗还有什么意义呢?
齐凌风的目光停留在她的脸上很长时间,最后,轻轻地叹息一声,把她抱出了房间,一路在走廊里穿梭,在司仪说完后,放她落地行走,阮昔的脚一麻,差点站不稳。
一双大手,紧紧地把她扶住了。
垂眸,精致漂亮的女人伸出手,一点点把他的手给挪开了。
这种小动作,根本没人看得到。
但,齐凌风也只是随之一笑,携着她一起走到了台上。
典礼的场所很多,到处都有扩音器,播放设备,务必要将台上的情景无数倍放大,让人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这场世纪婚礼。
多么美好的场景,男帅女美,站在一起赏心悦目。
特别是,新郎若有似无的体贴,含情脉脉的目光,新娘子含羞带怯的眼神,时刻低垂的头颅,让人轻而易举感同身受。
牧师在台上念着。
“严心兰小姐,无论生老病死,无论贫穷富贵……你愿意嫁给齐凌风先生吗?”
阮昔的神智陡然一醒,不愿意三个字,差点脱口而出。
身旁的男人,用更低的声音看着她。
目光殷切,“在十二点钟方向,你的三个老朋友正在看着你,只要你乖乖的,他们就会安然无恙,如果你不乖,他们下一秒就会变成碎片,昔昔,你真的要试吗?”
阮昔启了启唇。
眼里盛满了震惊,想回头去看,却不敢。
“我……我……”
轻灵的嗓音在这一刻如此凝滞。
她发觉自己根本说不下去,一模一样的场景,应该在一个月以前向另一个男人说。
她有种轻微的时空错乱感。
“你愿意的,是吗?”
低低的诱哄,差点强迫了她的心智,更大的巨响在十米开外响起,巨大的花型圆拱轰然倒下!枪声骤然响起!无数个黑衣保镖开道,迎着某个风华绝代的男人进来,纯黑色的衬衫将他拨高的身形一览无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