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她已经走到了这个男人的身边。
厉爵修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花瓶快要掉下去了。”本来打算伸手扶一把的,没料到厉爵修突然伸手,紧紧地钳住了她的胳膊,过度的力道勒得她骨头都痛起来!阮昔恼羞成怒地叫道,“放开,很痛的知不知道!”
“不要动。”
唇边吐出几个字,男人清贵的脸上现出恍惚的笑意。
“和我一起看。”
看个p啊!
阮昔再度后悔自己多管闲事了,他这个样子哪像不正常了?明明正常得很嘛!
已经进了狼窝虎穴,她想跑也跑不掉,被他紧紧地抱在了怀里,后背贴上冰冷的胸膛,激得她浑身一颤,被他身上的冷气给吓倒了。
“你这样会生病的。”
“不会。”
厉爵修轻轻地道,下巴处,靠在了她的耳边。
蹭得她耳朵都发红了,心里又是气又是急,“不会才怪!”
“嘘!”
一脸脆弱的男人用食指比在她的唇间,两个人身上的热度天差地别,却奇怪地融合在了一起,风声阵阵,阮昔瞪着眼睛看向那个摇摇欲坠的花瓶,不知道他到底要干什么。
仿佛印证她想法似的,窗台上的花瓶终于失重,被风刮了下去。
阮昔心里一颤,发现背后的人,仿佛有一颗眼泪落在了颊边……这实在太不正常了,阮昔本能地很想逃离,冰冷的感觉刺激着她心里那为数不多的良知。
她的想法好像太不耻了。
她自己都鄙视自己。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软肋,厉爵修的恐怕就是这一刻……
她应该躲得远远的。
和战斗力血条加满的厉爵修斗智斗勇才是正道,她阮昔才不屑在别人的伤口上撒盐!这样状态的男人她才看不上!太降低她的水准了!
纵使这么想着,她的身体。
好像中了定身术,想动了一个手指头都很困难。
厉爵修仍然紧紧抱着她,微微颤抖的身体很难让人忽视。
想不到这个男人也会有这么脆弱的时候,阮昔坚难地思考,是该安慰还是默不作声的离开,把这种感觉再还给他……可是她不得不想,如果她这样呆下去。
也许这个男人的内心,会有她!
没有哪个时刻比现在更妙了。
她什么都不做……是厉爵修自己选择了她。
脸颊上的水好像干透,异样感仍然留存在上面,阮昔极力控制住擦拭的欲望,动转着自己的头颅,坚难地想回看他一眼,天知道,她真的既期盼又焦灼!只要厉爵修眼里有一点点爱意,那她就有了长驱直入的勇气!
证明这一切,都不会是她水中捞月的妄想!
厉爵修并不是一个真正的爱无能!
他只是不懂爱,而不是不会爱,不知爱!
可是,僵化的脑壳又被一颗水给镇住了。
又来!又来!
阮昔的心里恨不得大叫大嚷……要不要这样一次次地考验着她的内心?把她好不容易积蓄起来的勇气又给浇散了,钳住她腰腹的双手再收紧,厉爵修性感的声音在她耳边呢喃着,“陪我进去洗澡吧。”
呃……这是疗伤的步骤吗?
如果是……她要不要牺牲一下然后获得自己想要的?
天知道!她真的好想看!
迅速地把头给转了过来,本想着打着安慰旗号的心虚某人一眼瞥到他发梢低垂的水珠,满心的火热瞬间被打回了现实,她!怎!么!会!以!为!他!在!哭!
阮昔霎时觉得自己好蠢。
猛抽口气地瞪着厉爵修弯弯的唇角,难不成是这个男人故意在误导自己?
“你这是,答应了?”
答应个毛!
还没从巨大的打击中回神,这个可恶的男人又卑鄙地抛出一颗甜枣,亲昵地语气柔柔在耳边拂过,“难道你不想和我享受一把爱的沐浴吗?”
爱的沐浴?
他们之间有爱吧?拿眼斜过这个男人,阮昔自暴自弃地想,好歹有爱吧。
这种施舍的语气,真让人起鸡皮疙瘩!
厉爵修是世界上最大最可恶的浑蛋!
“不好意思,我不爱你……”本来想摞狠话的,这些话阮昔已经摞习惯了,随口就可以扔出一堆,只不过这一刻的男人突然变得很可怕,黑化的脸上露出森森笑意,“你说什么?”
“不好意思,我说……唔,唔唔……”
樱桃小口被堵,肆无忌惮的舌头想钻到她的里面去,阮昔的心快要爆炸,一肚子的火气被他的夺吻弄得发不出来,唔唔唔了半天,反而被他的手伸到了衣服里面去,撩开了衣服。
阮昔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为什么每一次碰到这种事情!最后的结果都是激情戏呢!
她已经不满很久了。
“够了!”
踢了他的腿骨一记,趁着他脸现痛意时躲得远远的,阮昔像旋风一样站在了窗台上,目光冷不防看到了下面……赫然是一堆的花瓶尸骨……心里陡然一颤。
抬眼看向厉爵修,他到底在玩什么游戏?
“昔昔,别爬那么高,很危险的。”
“哼!你再过来我就跳下去!”
“噗,你这句话真像是威胁我。”
小脸一扬,阮昔娇艳的脸上神气之极,“我不威胁威胁谁?”
“你舍得跳下去?”
厉爵修知道她的身手不错,腿上还在隐隐作痛,以他的能力肯定是抓不住她的,反而会被她逃掉。
“下面很危险,你下来。”
“我才不!要不然你告诉我,你今天为什么会这样?”玩这种幼稚的游戏,体会着花瓶尸骨带给自己的落空感!
“你真的想知道吗?”
“你说我就听!”
男人的黑色衬衫衬上他那张黑脸,真是绝配,一样黑得要命,像锅底一样,阮昔眉梢掠过飞扬,脚步又往外移了一寸,“我拿我自己的命来威胁,恐怕不起作用吧。”
她考虑了一下,“那我就拿你宝贝妹妹的命,怎么样?”
厉爵修根本不信她的鬼话。
但是紧绷的心不知不觉就和缓下来了,带着奇妙的目光看着这个女人,他不知道为什么阮昔总是能打破阴霾,强硬地把阳光灿烂这些并不属于的东西给带进去。
仿佛因为她,厉宅里也有了种种生气。
他活在一个华丽的牢笼里,已经很久都没有这种感觉了。
“下来吧。”
头一次,没有了用身体取暖的念头,厉爵修看向她,像是看着遥远天际的情人。
眼神温柔,语声淡然。
“如果你听,我就说。”
“真的吗?”
“你确定你要在上面听?”
虽然外面的星子很灿烂,纯黑色的夜魅宁静悠远,充斥着种种迷人的魅力,但那毕竟还是窗台。
阮昔笑笑,从上面掠了下来。
“听故事要挑地方,跟我来。”
片刻后,阮昔带着厉爵修来到了屋顶,一排排的砖瓦赋予着它们的年代,这座房子确实有很老的历史了,小心翼翼地爬过砖瓦,阮昔找了一个最好的位置坐下,拍拍旁边。
“坐吧。”
男人哑然失笑,“这就是你找的好地方。”
一不留神,就会摔下去,这种如履薄冰的心情确实很适合讲故事。
随时有着杀机。
“当然,我觉得厉家的房子最好的地方就是这里了。”
阮昔的眼神告诉他,她说的是真心的,“唯一离天空最近的地方,只有亲近大自然,你才会自身是多么地渺小,因为这,你恐怕从来没有爬到屋顶的经历吧?”
“哦?”
不太苟同地挑眉,厉爵修到底还是坐了下来,“你这是歪理。”
“哪里歪了?”
“我也是爬过屋顶的。”
阮昔愕然,突然反应过来他这是冷幽默,果然冷得她一颤!
“人气虽然渺小,但以小博大。”锐目一扫,厉爵修看向遥远的天幕,“大自然虽然强大,但是……人总有战胜的一天,凡事不能用以往没有过的来推理。”
“你这才是歪理。”
阮昔深深知道自然的残酷,对他的野心感到讶异,“你不会真的爬过屋顶吧?”
“当然爬过。”
无法想象爬屋顶的厉爵修是什么样子,阮昔感到深深被刺激到了,一个犹如贵族般英俊的男人,会脏兮兮地去爬屋顶,好像完美的雕像在自己前面哗啦粉碎成了渣渣,完美形象在这一刻碎到了极至。
一阵寒风吹过,她打了一个寒噤。
“冷吗?”
其实厉爵修也没好到哪去,美名其曰跑到这里来讲故事,却忽略掉了恶劣的天气,阮昔点点头,被他理所当然地抱在了怀里,“要不然还是回去?”
“不要,你不要再转移话题了。”
阮昔忽闪的大眼睛在夜色下明媚动人,轻笑一声,厉爵修开始说。
“今天是我父母的忌日,十几年前就是在今天,他们双双去世,那时我才十五岁,他们留给了我一个摇摇欲坠的风行集团,还一个受到过度刺激而差点疯掉的妹妹,我没有钱没有权没有势,只有独身一个人,董事会根本不会让我入主,他们只想摆脱掉我这么一个‘小孩子’。”
阮昔微微抽搐,“小孩子?”
十岁的厉爵修她不敢说,但是十五岁的厉爵修已经黑化得彻底,从李沐意给的资料上看到,他不到一年就拿回了厉家的权力,并且一挽狂澜地撑起了风行集团,成为了t市最具有传奇色彩的贵公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