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胡在她身侧随时戒备。
发现她的掌心还留着玻璃碎片,善意地提醒,“文女士,你的手在流血。”
“呵,老胡,好久不见了。”
文柳柳发挥着她动人的魅力,轻声曼语,“你的主人好像禁止你和我说话的,这么快就忘了吗?”
阮昔讶然地看向他,“真有这么回事?”
一时被她们两个盯着,老胡霎时噤声。
其实阮昔只是觉得有趣而已,老胡表面是个铁汉子,其实对女人完全没有招架之力,怪不得厉爵修禁止他和文柳柳说话,这样漂亮的女人,随便说几句都可以把老胡的话给套完了。
“阮小姐,见到你很高兴。”
文柳柳轻嗤一声,伸出带血的手掌。
阮昔愣了一下,迟迟未动。
“你不是嫌弃我吧,嫌我不配和你握手?”
宾都被她的疯狂吓住了,工作人员想过去却又被她推开,阮昔掠过一眼,看到她的手掌仍然在滴血,这样带着自残又伤人的玻璃碎片,文柳柳是一定要让她领受了。
伤敌八百,自损一千。
阮昔烦恼地蹙眉,她果然是一个为爱疯狂的女人。
本想噤声,老胡到底没有忍住,“阮小姐,不要。”
所有的人都看着呢,阮昔如果不肯伸手,也显得太小气了。
输人不输阵。
女人被气着了,是什么事都有可能做出来的,文柳柳微微一笔,如愿以偿地看到她把手伸了出来,慢慢地与自己的手贴合,藏在指尖的碎片陡然紧攥,欲扎进阮昔的掌心。
阮昔反手一松,轻轻一击,硬地把碎片从文柳柳的掌心里敲落下来。
无声地掉落地面。
正在众人扼紧喉咙的关口。
此时,一阵飓风刮来,生生把空气中的温度降到了零下,男人所到之处,俱是一片冰冷的寂静,带着冰冷湿气的高拨男人在门口摘下了脸上的墨镜,当着众人的面挟怒而来,一把推开文柳柳娇弱的身子,狠狠地把阮昔搂在了怀里,往她的嘴上堵了上去。
厉爵修!
局势峰回路转,众多宾都惊呼道,一直藏着不敢露面的会所主人陡现喜色,连忙奔了出来,“厉……厉少,您能来真是蓬荜增辉!”
他的手还没碰到厉爵修的胳膊,立刻被老胡挡在了一边,“请住手。”完全阻隔了他碰到厉少的任何可能。
阮昔被某男压得快喘不过气来了,满手的血恨不能撩到他的脸上去,又怕这个男人真的会当着众人的面把自己给扔出去,天知道他的洁癖已经到了什么地步。
死活憋着气总算把这股子湿吻给结束了。
如果他不是厉爵修!如果他不是厉爵修!阮昔一定揍得他满地找牙!
眼睛湿湿地看着他,“你,你怎么回来了?”
“你不想我回来?”
目光一扫,厉爵修的心情很不爽,看也不看那个失魂落魄的文柳柳正痴痴地看着自己,手里搂得死紧,又一次吻上她的脸颊,“你有没有想我?”
阮昔的脸都红透了。
私下亲密是一回事,当着众人的面秀那又是另一回事了!她可没有这样的爱好!赶紧把男人给推开,敷衍了几声,“好了好了,赶快把我放下来吧!”
男人不为所动,反而把她抱到了怀里,无视众人走出了门外,兰基博尼已经在门口停好,他把人送上了车,自己跳上了驾驶位,“坐好了。”
车子刚刚发动,一个黑影子冲着车前扑了过来。
把阮昔吓得跳起来,不小心撞到了头,痛得要命。
定睛一看,原来是依然不死心的文柳柳,她拖着长裙,仪态尽失,狼狈地扑到了车头,满脸疯狂的神情,痴痴地看向车里厉爵修。
厉爵修脸上剧烈地抽动了一下,看得出来对她的厌恶感不是一天两天了。
“让开!”
“不让!”文柳柳满脸上泪,她的自尊已经化成了碎片,一片片都扎在她的心上,如果再不能让厉爵修看她一眼,她宁愿去死!
“你为什么连看也不肯看我一眼?为什么?”
厉爵修钻出车窗大叫,“老胡!”
老胡愣了一下,随即过来拖住了文柳柳,没想到她力气极大,几下子又就她挣脱,再度扑到了车前,一脸疯狂,“你要是这样走了,我马上就撞死在你车前!”
“那你死吧!”
听着,阮昔的心瞬间结成了冰。
文柳柳的表情也呆住了,拿头去撞车盖,亏得头经撞,老胡再度从后面擒住她的时候,连阮昔都看不过去了,冲下了车走到她的面前,上去就是两巴掌,“你眼睛是不是被粘住了?这个男人不爱你,你看不到吗?非要把自己变成一个疯子?”
老胡看着她的表情,再度充满了惊吓。“阮小姐,你就别再刺激她了。”
“什么叫刺激,我让她认清事实而已。”
大步走到车窗前,她脸上满是怒气,“我知道你有有魅力,不过如果你的魅力只能吸引疯子,那也没什么好说的。”
厉爵修磨牙似地冷哼,“你再说一遍。”
“你不能好好说清楚吗,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
她走到文柳柳面前,指着她磕伤的额头吼叫,“她为什么要做这么多蠢事,还不是因为你,你为什么要把她当绝路上逼?”
“因为她曾经想杀死你!”
阮昔再度呆住,看着他气势汹汹地下车,然后把她的身子倒转抱在了怀里,“你有时间管别人的事,不如来理理我们之间的账!”
飙车之前,再度抛下一句,“老胡,把那个疯女人送回去。”
随之,所谓的疯女人脱力地软倒在地。
她的名声,她的一切,都在这一天随之湮灭。
第二天,童诗翻阅着最新出炉的八卦周刊啧啧地点评,边注意着一脸蕃茄的某人反应,“情难自抑,女富豪文柳柳当街告白,惨遭无辜冷落,泪洒当场。”
阮昔装作听不见,向佣人再递了过去,“再来一碗白粥。”
佣人急忙为她添上,两只眼珠却溜溜地往报纸上瞅。
“啧啧,这个标题很不错啊,厉少再度拒旧爱搂新欢,碾碎一地女儿心,多悲情,多有故事性,显示了厉禽兽是多么地让人垂涎。”
说着,她的哈喇子都要流下来了。
瞅了她一眼,阮昔一口气把白粥喝光,“你想要吗?送给你了。”
童诗吓得报纸都扔了,连连摆手,“别别别,我可消受不起,看你这服有气无力的样子,昨晚?很激烈吧?”
“诗诗?”
阮昔拿眼瞪她,“你再说?”
“哎哟,人家只是好奇嘛。”
偷偷掩嘴轻笑,“看你这个样子,有心无力什么的,一定是很激烈了。”
磨牙声越来越大,阮昔伸手一捞,就在餐桌上和她动起手来,正打得难解难分,楼上的男声陡然破空而来,“你们在干什么?”
哗啦啦一声响,集体麻木的佣人都反应过来,抬头看向站在二处走廊处英俊男子,被他脸上的怒气震得一颤,纷纷缩了头唤了一声,“厉少早。”
厉爵修才从书房处理事情出来,结果看到餐厅变成了战场,好好的一个餐厅,霎时只剩下满天纷飞的报纸,和一桌残状。
两个娇俏的美人无暇回头,撕扯得你死我活。
有好心人佣人赶紧上前劝解,“童小姐,阮小姐,别再打了。”
“放手,诗诗!”
阮昔才不想和她打,都是这个童诗口无遮拦。
“我才不放呢,你怎么不放脚啊?”
两人打着口仗,突然觉得周围都安静了起来,可怕的感觉离得越来越近,童诗唬了一跳,连忙放手,她见到厉爵修就像老鼠见了猫,现在不跑更待何时?
还没等阮昔反应过来就溜了,临时前还踹了她一脚。
阮昔气得发疯,膝盖隐隐作痛,还想要追上去,背后无凭伸出一只手,把她的肩给死死扣住了。
“昔昔,你把我的餐厅当什么了?”
“她都跑了,你没看到吗?”
她一回头,被厉爵修的眼神骇了一跳,“都是她干的……和我没关系。”
牙齿森森,男人默默地扫视了一眼混乱的环境,迫于他的淫威之下,没有一个人敢乱动,“没关系,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这是谁弄的就让谁收拾,昔昔,你会收拾的吧?”
这个语气……阮昔敢不收拾吗?
默默地含了一把辛酸泪,她就想不明白了,自己的命怎么会这么苦,一边碎碎念地打扫着卫生,一边扫着坐在厅喝茶的背影,阮昔的怨气更大了。
我可不是来打扫卫生的!
她多么想饱含热泪地反抗ing,奈何厉爵修的积威太厉害,一想到昨天被他差点把自己的骨头都很嚼碎,阮昔的勇气就变成了一眯眯,她好像真的从来都不肯厉爵修的话。
他让她往东,阮昔往哪方向跑都不会向东跑。
佣人想过来帮忙,阮昔连连摆手不让,“不用了,我自己来。”
她会好好记得这笔账的!
收拾干净后,她蹑手蹑脚地想往楼上跑,厅的某个大爷发话了,“收拾完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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