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皃姁的确没看见唐娘子推她,然这件事情再明显不过了,她义正词严地道:“既不是你推的,你慌什么?你逃什么?”
唐娘子吓得一噎,又愣在了那里。
程良娣恨得直咬牙,心下暗暗将唐娘子骂了一通:笨嘴笨舌的东西,平日里爱逞能,真摊上事了,却派不上半点用场,只好老娘帮你!
她含笑道:“王娘子入宫时日尚短,对唐娘子太不了解,唐娘子向来胆子,连只老鼠都害怕,将你推到池子里根本就不可能,你一口咬定是她推的,池子附近又刚好只有她和她的两个侍女,她……”
刚说到这,刘启便凉凉地打断道:“孤并未问你话。”
程良娣不得不噤了声,她能帮的只有这么多,剩下的得靠唐娘子自己,这个笨女人不会笨到令她白说了这些话吧?
“王娘子,你有看见唐娘子推你吗?”刘启问。
王皃姁咬了咬牙,缓下语气道:“没有,她是从身后推妾的,妾感觉得出不止一人推,否则妾不至于一下子就掉到池子里,待妾从池子里钻出脑袋时,她们早就已经逃走了!”
“呵,呵,”栗良娣玩弄着她那长长的蔻丹指甲,嗤笑道:“这么说你没看见了?刚刚还说我诋毁人,原来爱编瞎话诋毁人的人是你!”
王皃姁有些压下去的火瞬间又蹿了上来,目光灼灼地横了栗良娣一眼,旋即落在唐娘子身上,恨声道:“人在做,天在看!我没看见不代表没人看见,那些侍卫当中一定有人看见了!”
唐娘子那颗略有些平复的心脏又“呯呯”乱跳起来,整个身子蜷缩在那里,不停地颤抖着,栗良娣唇角的笑意多了丝玩味:这野丫头还真不能太看了她!
刘启冲着门外唤道:“春公公。”
春公公立刻躬身走了进来,福了福,道:“殿下有何吩咐?”
“去把刚刚在池子附近巡逻的侍卫叫来。”
“诺。”春公公福了福,转身退了出去。
刘启看了看跪在地上的两个人,一个低着头,身子不停地颤抖着,另一个满腔怒火,即便是跪着,腰板也是挺得直直的,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脑海里不由得浮现王娡突然闯入甲观的那一幕,那一晚她的神情是像唐娘子多些呢,还是像王皃姁多些?
刘启在心里轻轻摇了摇头:都不像,既不像王皃姁这般强硬,也不像唐娘子这般懦弱。那一晚她说了不少话,不知几句是真,几句是假,但有一条一定是真的,那就是她是姐姐,因为是姐姐,故比妹妹多几分忍让,几分无奈,几分顾忌,几分不得已,就如同他是哥哥般!
刘启的心里起了丝别样的感觉,很快他便不再想那件事情,忽然站起身,走至唐娘子身旁,用脚踢了踢她,几分不解地问:“你怎么抖个没完了?人既不是你推的,你怕什么?”他对这个女人百般的嫌弃,当初若不是程良人来月事不汇报,趁他喝醉酒,让唐娘子冒充了她,他与唐娘子根本不、相、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