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只是觉得此事蹊跷,明明已经了结了的事情,李子去了趟听风阁就……”
“贱人!”栗良娣愤然怒骂道,“居然敢跟我玩这种把戏,叫我们拿着李子不是,放了他也不是!敢跟我过不去,看我如何收拾她!”
“良娣,不可!”春香劝道。
“为何?难道我还怕她不成?”栗良娣直起了身子。
“良娣自然没什么好怕她的,只是她现正得宠,我们又刚刚失手,再出手恐会惹得太子殿下不高兴,如此就划不来了!”春香道。
红在一旁冷言冷语道:“你这话我可就听不进去了,说了大半天不就是说我们良娣得让着点王孺子吗?”
春香怒目横向红,红根本不把她当回事,用挑衅的目光迎了过去。
那边栗良娣已气得下了横榻:“贱人,我现就去收拾她!”她恨不得立刻冲到王娡面前。
春香顾不得和红斗气,死死地抱住栗良娣的腿:“良娣息怒,息怒啊,您想教训王孺子有的是办法,何须亲自动手?”
“放开我!放开我!”栗良娣用另一只脚使劲踢着春香抱她腿的手。
春香忍着痛,死抱着栗良娣的腿不松手:“奴婢听说王孺子的妹妹与唐娘子一向不和……”她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用别有深意的目光看着栗良娣。
栗良娣虽怒,却尚有几分理性在,听了这话便不再踢春香的手,而是急不可耐地问:“如何?你说啊!”
春香顾不上手上的痛,站起身附在栗良娣的耳边耳语了一翻。
栗良娣听罢冷笑了两声,阴森森地道:“我差点忘了她还有一个妹妹在府里,有个妹妹在真的是好啊,收拾不了她,拿她妹妹出这口恶气也是一样的!”
春香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轻轻松了口气。
栗良娣又道:“既是你的主意,这事就交由你去办吧,算是给你一次将功补过的机会!”
“诺,奴婢定会尽心竭力办好此事!”春香福了福,转身走了出去。
红看着春香离去的背影,眸光微微缩了又缩,嘴里无声地咒骂着。
晚膳后,王娡在春公公的陪同下前往甲观,路过丙殿时看见太子正在送一人,隐隐地听见那人说:“谁曾想到丞相张苍会突然告病休假,昨日见他还好好的……”
这么不经意的一句话落到王娡耳里却令她遽然一惊,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心仿佛忽然间被万箭相攒,再使劲一拧,疼痛的感觉直达五脏六腑深处,整个人跟着冷了下去,一路冷了下去,冷到手心、脚底都冰冰冷,张苍!张苍!张苍!!!那一年,他封官加候、步步高升,她的一家却坠入万丈深渊,黑不见底的深渊!愤怒之火从她心底深处陡然燃起,喉咙口却像似哽了块硬物般,哽得她发不出一个声音!
“王孺子。”春公公轻唤道。
王娡这才惊觉自己有些失态,努力匀了匀气,按下几番汹涌的心,勉强拿话遮掩道:“殿下……似乎……心情不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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