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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九章 赴宴
    张宝不想跟吕将像两个傻子似的相互试探个没完没了,说白了不就那点事嘛。张宝不看好大宋的朝廷,准备另起炉灶,而吕将同样也对大宋的朝廷感到失望。在这种情况下,张宝问吕将有没有兴趣跟着自己一起干。
    吕将是读书人,手无缚鸡之力,但他厉害的是头脑以及大局观,在听完张宝的计划以后,吕将在惊讶的同时也对张宝感到由衷的佩服,还有一点惧怕。张宝如今还未成年便心思缜密到如此地步,简直就不像是个未到十六的少年,反倒像是已经历经风雨的老怪。
    “你真的只有十六?”吕将下意识的问道。
    “啊?还差两月才到。”张宝一愣,随口答道。
    “那不知属下何时动身前往耽罗?”吕将改了自称问张宝道。
    “唔……你想必需要一点准备的时间,一个月够吗?”张宝心中一喜,笑着说道。
    “多谢东主体谅,还请东主再宽限一个月,属下想要为东主游说几位好友,不知东主可能答应?”吕将先对张宝施了一礼,才说道。
    “可以啊,不知吕兄要为我举荐的都是何人?”
    “一共也就两人,一名娄敏中,一名祖士远,此二人皆有安邦定国之才,只是可惜性情与属下一般,所以此时尚在家中郁郁而不得志。”
    “能多几个帮手总是好的,回头我会命人随你同行,听从你的吩咐。”
    “……东主信不过属下?”
    “不要误会,我让人跟着你可不是监视你,而是三千两白银就算是换成黄金也是一百两,就你这个小身板,我担心你拿不动,而且万一叫人因为这钱把你给谋财害命,那我岂不是损失大了。”
    “东主,敢问这三百两黄金是做什么的?”吕将不解的问道。
    “安家费啊。不光是你跟你那两个朋友有,但凡是愿意助我一臂之力的人都有。我师叔,还有高可立、张近仁,他们都有。石宝兄弟也会有,所以你不必觉得是对你另外照顾。”
    “……难道东主就不担心会有人拿钱跑路?”
    “吕将,你说什么呢?能被东主看上的都是响当当的汉子,谁会敢这种不要脸的事。”高可立闻言出声喝问吕将道。
    “高兄弟不必生气,小可也只是在假设。”
    “假设也不行,你以为……”
    “高兄弟住嘴,以后都是自家兄弟,少说两句免得伤了和气。”张宝不等高可立说完就出声阻止道。喝止完了高可立,张宝才对吕将解释道:“吕兄不要介意,高兄弟先前上过读书人的当,所以对这事比较在意,他对你并无恶意。”
    “东主放心,就如你方才所言,日后都是自家弟兄,有什么心里话说出来就好,憋在心里反倒容易成为隐患。”
    “你能如此想是最好不过。”张宝闻言点点头,又对在一旁等了半天的石宝道:“石宝兄弟,对你的安排我早已想好。你武艺过人,与我师叔不相上下,若是让你此时去耽罗的话有些埋没了你的才能。你有所不知,我张家除了摆在明面上的水军外,在二龙山和四明山都有一路人马。我想让你也暂时去一座山头担任寨主,为我们日后攻略高丽训练兵马,不知你意下如何?”
    “愿意听从东主安排,只是不知东主准备让我去哪里占山为王?”石宝痛快的答应道。
    “眼下我张家海军除灵山岛一座水寨外,还在石碣村跟耽罗岛各有一座水寨。石碣村的水寨我准备废弃,另外在登州近海寻找一处海岛建立水寨。而你落脚的山头,就在登州境内,名叫青云山。你到了青云山以后可以找一对叔侄作为手下,那二人一个人称出林龙邹渊,一个人称独角龙邹润,皆是重义信诺的好汉子,你若是能得他二人相助,可以让你轻松许多。”
    “那我去了青云山以后就只负责练兵?”
    “除练兵之外,你平时还要注意收集青云山附近的情报,若是有那欺压良善的恶人,你大可出兵征讨。切记不要过分招摇,登州提辖使孙立虽也是我的师叔,但他跟我们不是一路人,不过他的弟弟孙新还有弟媳顾大嫂倒是值得一交,这分寸你自己把握。还有一点就是我会如其他山寨一样安排负责军纪的军法官,但凡犯了军规,谁求情都无用,这一点你一定要牢记并且贯彻执行。”张宝说到最后一脸严肃的叮嘱道。
    “军纪?东主,那样会不会引起旁人的注意?”
    “石宝兄弟,一支没有军纪的军队只是一群乌合之众。咱们只是表面上的强人,实际上却是正规军,所需用度每隔一段时间便会专人负责送到。你不必带着人去打家劫舍,当然你惩治恶人所得属于战利,除了上交一部分外,剩余的由你们自行分配。”
    “那我何时动身?”
    “不着急,眼下我这里缺人,你怎么也等我收拾了朱勔,给你准备一批人手再走也不迟,我总不能让你上任的时候是个光杆将军不是。”张宝笑着说道。
    正事落定,皆大欢喜,张宝新得一文一武两大干将,心情很是愉快。不过很快他就愉快不起来了,次日天亮,他刚把吕将送走,朱勔就派人相邀,请他前去赴宴,理由便是为他的倒霉二儿子朱汝功摆酒向张宝请罪。
    此时张宝的人马并未到位,朱勔那三千私兵的下落也还未找到,张宝需要跟朱勔虚以委蛇,免得局势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张宝不担心这场酒宴会是鸿门宴,首先自己是钦差大臣,代表的是官家,朱勔在没有弄清官家派自己来苏州的意图之前,不会轻举妄动。其次便是张宝先前毫不犹豫的收了朱勔的“孝敬”,让朱勔产生了一种假象,认为张宝也是一个贪财之人。
    人无完人,一个没有弱点的人是不会有朋友的。因为跟这种完人做朋友会让人产生自卑感,也因为这种完人无懈可击,会给人带来不安全感。而张宝先前“贪财”的举动就让朱勔有了一点安全感。朱家不差钱!只要这位钦差大人是个贪财之人,那朱勔就有信心让钦差大臣不难为自己跟朱家。
    先前的十万贯不过是开胃菜,而这一次的酒宴,则是重头戏。朱勔不仅要再次试探张宝看看这位钦差大臣还有没有别的弱点,还要让苏杭官员亲眼认清钦差大人的为人,以免后院起火,给自己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此时张宝所乘坐的官船已经到了苏州的附近,朱勔在虎丘山山脚下的朱家宅院中宴请张宝,其实也没让张宝所走几步路。带着石宝以及徐宁所率的五百禁军,张宝来到朱家的虎丘山别院。
    朱勔作为东道主,当然是站在首位,看到张宝的马车出现,当即迈步往前迎了过来,他这一动,陪同他一起出来迎接钦差大臣的苏杭官员也跟着走了过来。马车里的张宝见状不由暗骂一声,命人停下马车,徒步上前对迎上前的朱勔等人拱手一礼道:“有劳诸位大人亲迎,张宝愧不敢当。”
    原本苏杭官员对于主动迎接张宝还有点怨气。想想也是,都是为官一方的朝廷命官,虽然张宝是钦差大人,但岁数终归不大,让他们站在门口迎接还不够,还必须要主动上前相迎,这让众人的心里有点不平衡。
    不过随着张宝下车失礼致歉,众官员心里的那点不平衡找回来了,转而开始怨恨带着他们一同上前迎接的朱勔。要不是你这个死胖子多事,他们何必跟着上前?
    “张大人年少有为,深受官家信任,我等上前相迎也是该的。”朱勔一副笑呵呵的模样说道。
    “哎~朱大人此话差矣。本官也无非是占了一个离官家较近的便宜,哪有诸位大人为我大宋安定镇守一方来的辛苦。诸位大人,今日本官借花献佛,代官家向诸位道一声辛苦,还请诸位大人一会多饮几杯。我们不醉不归。”
    正所谓花花轿子人抬人,张宝摆明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苏杭官员倒是也不好跟张宝摆脸色,而这也让想要借机挑拨张宝与苏杭官员矛盾的朱勔有些郁闷,心里由于张宝的年纪而产生的轻视不由降低了几分。
    中国的酒文化历史悠久,作为上辈子就久经考验的张宝,这辈子同样也没有因为年纪小就忽略了对自己酒量的锻炼。大宋的酒多是低度酒,不要被酒的数量给骗了,像武松过景阳冈喝得十八碗“烈酒”,那度数充其量也就是后世啤酒的度数。要是换成后世的红星二锅头,别说十八碗,三碗准躺上。就算武松真的喝了十八碗二锅头,也坚持着上了景阳冈,还遇到了老虎,那老虎也不会吃他。太味了,老虎下不了嘴。
    朱勔摆的酒宴,所用的美酒并不是张宝家卖的那种烈酒,说是果酒倒是比较贴切。不过想凭这种度数的酒来灌醉张宝,这实在是有点太小瞧张宝的酒量了。
    张宝是钦差大臣,整个酒桌上就属他最大,他敬酒谁敢不喝?他频频向朱勔举杯,朱勔只好硬着头皮硬灌,实在喝不下了只好把两个儿子也给拖过来陪灌。可张宝酒量惊人,一对三人也丝毫不惧,愣是在酒宴进行到中段的时候把朱勔父子三人全给灌倒桌子下面去了。
    苏杭众官员见此情况那是鸦雀无声,唯恐此时引起张宝这位“酒中仙”的关注。太能喝了吧?那一碗借着一碗,怎么就跟喝水似的不皱一下眉头?
    “你,你还过来把你家主人扶下去歇息。”张宝一指站在门外伺候的朱家管家吩咐道,随后又对苏杭官员笑道:“诸位大人,难得你我齐聚一堂,来,我们共同举杯祝官家身体康健。”
    众官员见张宝提到了官家,赶忙举杯应和,可等他们手中的酒杯刚被斟满,就听张宝又举杯道:“诸位大人,咱们再来祝皇后娘娘青春常在。”
    当今皇后郑娘娘向来贤惠,皇宫内外人人敬佩,众官员无奈只好再次举杯,而这回没等他们把酒杯放下,就听张宝再次说道:“诸位大人,咱们再祝我大宋兴隆万代。”
    众官员的心里同时冒出捂住张宝那张嘴的想法,可张宝是钦差大臣,在“干掉”了东道主朱勔父子以后,他就当仁不让的做起了这次酒宴的东道主,笑眯眯的跟众官员频频敬酒,喝得众官员只觉天旋地转,吐得翻天覆地,睡得昏天黑地,总之一句话,在以后很长的一段时间内,有幸参加了这次酒宴的众官员是“戒酒”了。
    朱勔是在第二天的傍晚才醒过来的,醒过来以后浑身酸软无力,听不得酒字,一听就想吐,跟怀了身孕的人是一个反应。
    “那位钦差大人呢?”朱勔头上敷着热手巾,轻声问候在床边的管家道。有过宿醉经验的人都知道,宿醉醒来不能听到太大的声响,要不然脑袋会感到针扎般的疼痛。朱家管家明显知晓自家老爷此时的状况,听到老爷的询问,连忙轻声答道:“回老爷的话,钦差大人已经回去了。”
    “哦,那我为他安排的女子他可还满意?”朱勔又问道。
    “呃……”
    “怎么了?”
    “老爷,钦差大人昨晚就离开了。”
    “唔?他没喝醉?”
    “没有,昨晚的酒宴到最后只有钦差大人一人是走着出去的,其他大人倒是都在庄子里歇了一晚。”管家老实的答道。
    “你……嘶~”朱勔闻言不由一急,不过随即脑袋就感到被人捶了一下,只得放低音量的问道:“你怎么能让他走了呢?”
    “老爷,小的不敢拦呀。您不知道昨晚酒宴上的惨烈,小的真怕那位钦差大人拉着小人喝酒。吴县的王县令喝到最后都跪地求饶了,可还是叫钦差大人按在地上捏开嘴硬灌了半坛才罢手。”管家苦着脸解释道。
    “那你为何不在钦差走的时候把美人送上让他一并带走?”
    “没来及呀,老爷,咱们原来不是准备等钦差大人喝醉以后安置在后宅嘛。所以那两个美人也就被安排在后宅,小的才派人去后宅叫人,钦差大人已经被他带来的人簇拥着上了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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