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淳锋此次就是想借用华白苏冉郢人的身份,看看能否套出些有用的线索,若能知晓冉郢朝中到底是谁人与赫连淳志勾结,无论是对华白苏的师弟邢辰修,还是对赫连淳锋都有利处。
华白苏听他说完后低头沉思了片刻,认真分析道:“我认为用这种方式套出有用线索的可能不大。”
华白苏十分有自知之明,自己看来既不像是朝廷中人,又不像军中的将士,就算要演也十分容易露出破绽。
“无碍,不成我再另找证据便是。”原本就是种投机取巧的办法,赫连淳锋也并未抱太大希望。
说是再寻办法,但以赫连淳锋目前的处境,显然拖越久压力越大,军中几万双眼睛盯着,哪怕身为苍川二殿下,也不能无凭无据贸然行事。
华白苏也明白这点,想了想后又问道:“不知二殿下介不介意我用别的方式让他开口?”
赫连淳锋大概能想到华白苏说的方式是什么,李拯这人对他来说横竖是不能留的,他倒是不介意用些极端手段让对方开口,但若用了极端手段,对方仍是什么也不说,怕是便更难服众了。
“你有几成把握?”
“如果他真有问题,那我至少有九成把握让他开口。”在这点上,华白苏倒是十分自信。
赫连淳锋闻言便点了头:“好,那你试吧,我派人回去将你那包袱取来。”
不知是不是赫连淳锋的错觉,在他话音落下后,华白苏的双眼似乎亮了亮,其中隐隐透出一种期待。
说话间一行人已经到了水牢外,赫连淳锋再次停下脚步,侧头对华白苏道:“水牢内外的守卫都已经换过了,你不必担心。”
“我担心什么?”华白苏弹了弹衣袖上的灰尘,“他们也不过是奉命行事。”
华白苏心中清楚,昨日自己被打入水牢,被看守水牢的那些守卫粗暴对待,罪魁祸首不是那些听从安排的士兵,而是眼前这人,只不过他被带来时自己也并未反抗,所以不觉多气愤。
他想,比起以往对其他人,近来自己对赫连淳锋的纵容,真是连他自己都觉吃惊。
赫连淳锋被华白苏一句话噎住,识趣地摸了摸鼻子,继续往里走。
许是赫连淳锋特意交代过,除了李拯,原本关在水牢内的犯人皆已被移到别处。
李拯被绑在立柱上,为防他咬舌自尽,口中被塞了条帕子,见到来人,他立刻开始“唔唔”地叫喊。
赫连淳锋背手站在台阶上,冷笑了一声:“李拯,我给你一个机会,若你现在说出是受何人指使,又是如何与冉郢军私通,我可暂且饶你一命。”
李拯听到他的话后却是双手握拳,一边摇头一边挣扎得更为剧烈,原本锁住他的铁链撞击在立柱上,发出巨大的响声。
有往日与他交好的将领,忍不住开口道:“二殿下,李将军如今堵着嘴根本说不出话来,又该如何回您的话呢?”
赫连淳锋回头看了那人一眼,像是才想起这事般,反问:“那依阮将军所见,我该让人取下他口中的帕子?”
“这,这……末将以为是不是该给李将军一个说明的机会?”
“好!既然阮将军如此说,我便让人摘了他口中的帕子,但若李振真咬舌自尽,这责可就算在阮将军头上了。”赫连淳锋说着抬起手,唤来看守水牢的一名小卒。
见状,那人立刻跪下:“不不,二殿下,是末将失言,是末将失言。”
赫连淳锋并未让他起来,只是移开目光,又对着李拯问道:“考虑得如何了?”
李拯依旧是摇头。
“你以为你们在冉郢军中的那些‘盟友’当真那么老实吗?”赫连淳锋扬了扬下巴,指向一旁的华白苏,“你主子的那些如意算盘怕是要落空了,冉郢的镇北军中早已经捉到那些奸细,是对方供出了你,否则我又怎么会贸然将你抓到此处。”
华白苏看了赫连淳锋一眼,接着他的话道:“李将军是吧?不是只有你们懂得往冉郢军内安排眼线。”
李拯像是没听见华白苏的话,仍是在不停挣扎,赫连淳锋一直盯着他细微的表情变化,许久后不得不承认,两人的这段话并未对他产生太大影响。
好在这时派去取华白苏包袱的那名小兵赶到了水牢,华白苏先从包袱中取出一粒药丸,示意刚刚那位小卒上前:“你把这药喂给李将军。”
对方自然不敢擅自行动,只单膝跪在赫连淳锋面前,等他下令。
赫连淳锋很快道:“按他说的去做。”
“吃了这药,他很快就会连咬舌自尽的力气也没有了,但还能开口说话,二殿下想问什么尽管问便是。”见李拯被强塞入那药丸,华白苏才开口解释。
赫连淳锋微微点头,再次扬声问道:“李拯,你可有什么想说的?”
“末将冤枉!”被在水牢中绑了一夜,李拯声音已经完全沙哑,但还是极力喊道,“二殿下若是不信,末将愿以死明志!”
这次不待赫连淳锋开口,华白苏先懒懒地应道:“你现在死了可不是什么明志,而是畏罪自尽。不过若你真想明志,我倒可以帮帮你。”
说着他又从包袱里掏出一个白色瓷瓶,让人脱去李拯的衣物,将瓷瓶中的粉末撒满他全身。
药效没有那么快发作,等待的间隙华白苏像是忽然想起什么,转头对赫连淳锋道:“二殿下,不如来打个赌吧,你觉得,他多久后会主动交代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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