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锦文囔囔:“我又不是读书人,我现在是侍卫,皇上跟前的,谁敢在我跟前轻易放屁。”
林松仁彻底不想搭理他了,他道:“行行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那你现在有什么事快说,为父还要办公呢。”
林锦文也没有和他客气,直言道:“我这不是没银子了吗?今天出去都是轻临拿的银子,这等于是我在用他的嫁妆,这样传出去我多没面子啊,太丢人了。”
林松仁头道:“没银子直接去账上支就是了。”说道这里,他停顿了下,望着林锦文轻声道:“你母亲最近要修心念佛,她诚意满满怕是很长一段时间不能管理家务了。你祖母年纪大,耳根子又软,家务之事本就繁琐,她怕是有心无力。你夫郎长在温老夫人膝下,当是管家的一把好手,我一会儿让人把牌子送过去。再者,你……你亲生母亲当年留下了些嫁妆,我都让人给封存起来了。现在你已成亲,这些嫁妆也该给你了。”
林锦文没想到林松仁突然会提起柳氏,他眨了眨眼然后摸了摸脖子,据说柳氏死前差点掐死他,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林松仁看着他的动手愣了下,眼中闪过一丝莫名之色,有点怀念有点伤心还有痛苦,总之很复杂。
林锦文鬼使神差道:“父亲……她……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林松仁收回目光,道:“不是早就跟你说过,你亲生母亲是个很温柔很贤惠的女子,外面那些风言风语不要听在耳中放在心上。”
林锦文哦了声道:“父亲,管家的事还是算了。顾轻临现在有孕呢,每天吐都吐不完,我看他也没那个精力。家里要是实在没有人管,那不如我来,我会,以后用银子也方便了。”还别说,越想越觉得这是一个好办法。
林松仁因这话抬起头,在看到林锦文眼中的认真后,他指着门口一字一句道:“胸无大志,尽想在后宅胡闹,你给我出去。”
林锦文看林松仁真的生气了,他撇了撇嘴转身离开了。
离开林松仁的书房后,林锦文的神色淡了下来,他慢腾腾的先去支了点银子,然后又回自己院子里去了。
回去时,顾轻临正在和一个端着托盘的婢女说话,他的态度不喜不悲,只说自己身子重没办法承担大任之类的。那婢女又劝慰了几句,顾轻临就是不接话,又逢林锦文回来了,她没办法只好端着东西离开了。
林锦文看那盘子里都是些牌子,心道林松仁的速度还真快。
林锦文让人搬了把凳子坐在顾轻临身边道:“她没打扰到你吧。”
顾轻临摇头:“没有,我还没有完全睡下呢。父亲想让我暂时管家,我给推了。”
“咱俩正好想到一块了,这事刚才他也跟我提了,我也帮你推了。”林锦文笑眯眯的说道。管家这种事有时是一件好事,但有时不一定。林家人口少,没那么复杂,相对而言,明面上是靠着林松仁的俸禄和一些田产庄子,谁知道里面有没有什么陷阱。
所以,不管理最好。
林锦文说完这些,从怀里掏了两张银票,道:“这是两百两,你先拿着用。”
顾轻临神色莫名的看着他,林锦文错开眼镇定道:“我以后还有俸禄什么的,都会给你的。你想吃什么就买什么,咱们吃的用的你不用担心。”
顾轻临听着这话,他望着林锦文那白皙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愣了下,然后他伸手接过银票朝林锦文微微一笑道:“好。”
林锦文第一次看到顾轻临的笑,很爽朗的一个笑容,吹散了他眉间的阴霾,露出英朗的眉眼。
林锦文突口道:“你就应该多笑笑,多帅的一人,好看。”说完,他有点后悔。这古人接受的教育就是含蓄,向来脸皮薄,说话又弯弯道道的,不流行这么直白的。他记得史书上有写,很多人甚至在床上都是规规矩矩的。
顾轻临心里如果把他和那些风流浪子划分在一起,那就有点不值过了。他和顾轻临的关系好不容易走到现在,他们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要是现在因此生了嫌隙,那就太糟糕了。
林锦文正准备说些什么补救时,一旁的顾轻临因他的话握着银票的手那么紧了下,随后他若无其事的收回手把银票放在自己眼前道:“真的?”
林锦文愣了下,他看着顾轻临认真的模样,随后也露出一个俊美好看的笑道:“当然是真的,我这人从不说谎。”
顾轻临点了点头,林锦文的心情很愉快。
@@@
这心情持续到第二天林锦文当值,皇帝下朝到了南书房,看了他一眼便道:“怎么,遇到什么好事了?”
林锦文自然不会说出和顾轻临有关的事,他忙道:“也没什么,卑职昨日从父亲那里得了两百两银子,心里着实高兴。”
他高兴了皇帝就不那么高兴了,皇帝嗤笑一声道:“两百两银子就把你乐成这样?你还真是没出息的很。”
林锦文忙道:“皇上,卑职问过了,卑职一年的俸禄算下来才一百多两,这不少了。”
皇帝冷哼一声,只觉得他这模样不争气极了。皇帝道:“这后宫的皇子,朕随便赏赐都有这点了。”
林锦文心中一紧,面上却不显,他憨憨一笑道:“皇上,卑职哪能跟后宫的皇子相比。”
皇帝看了他一眼没有吭声,王尽安朝他眨了眨眼,露出个慈善的笑。林锦文也笑了,笑的一脸满足不知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