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再让他经历一遍众叛亲离的死亡、违背自己意志的变鬼重生、被钉在天刑柱上任业火灼烧的痛苦了。
虽然已然发生的事无法抹去,但是他可以阻止悲剧再次上演!
看白白没有立刻作答,黑黑叹了口气:“你最好马上回答,不然我会认为你在想借口。”
“我猜的。”白白言简意赅。
黑黑:“……嗯?”
白白:“可是我猜中了,对吧?”
迎着对方试探的目光,黑黑突然笑了:“反正我说什么,也不会有人信。”
白白:“他们信不信无所谓,反正我都信。”
黑黑的心跳快了几分,耳朵尖也有点泛红:“你这是孩子话。”
他企图用漫不经心的调侃掩盖自己的情绪,可惜演技拙劣神态也仓促,白白清楚,他自己也清楚——
两人的关系越来越微妙了。
又风平浪静的过了几日,黑黑几乎有种错觉,和白白相处这几天,虽然遍布满身的伤一阵阵疼,但是他一生中活得最安稳的日子。
如果能一直这样下去就好了…
他也就那么随便想想,毕竟他连对方的真实身份、真正面容都没见过。
这天午睡黑黑做了一个噩梦,梦里他被人用钉子穿透手脚钉在巨大的柱子上。
一会儿,身后的柱子又变成油画,阴森压抑的殿堂也一下子换成了布置考究的卧室,唯一没变的,是摧枯拉朽朝他蔓延而来的大火。
黑黑惊醒时一头冷汗,窗没关严实,初夏傍晚的风吹进屋中,撩起虚虚掩着的窗帘,黑黑看到窗外若隐若现的天光,胡同里的喧嚣也断断续续淌入房间里。
身边没有要将他吞没的火,也没有诡异扭曲的油画和巨大压抑的天刑柱,他躺在猫儿胡同的老宅里,身边有令人心安的市井声。
身下的枕头蓬松干燥,散发着日光清淡的香气,这是早上白白还给他晒过的,
黑黑松了一口气,突然不自觉的勾起唇角。
“白白?”
黑黑坐起身平复了一下情绪,没听到屋中有响动,便有些疑心的喊了声,果然没人回应。
他顶着睡意未消的困下了床走出卧室,发现屋中空无一人,厨房里电饭锅的指示灯亮着,从气口里噗噗冒着热乎乎的饭香,砧板上是切好的土豆块,一旁的瓷碗里堆得满满腌制好的牛肉粒,还有一大筛子洗好的空心菜和南瓜花。
这是饭做到一半发现少了食材,出门买去了。
看到白白留下的生活痕迹,黑黑这下彻底安心了。
黑黑一直觉得这孩子很神奇,每次做的饭都十分合他口味,应该说,两人的喜好出奇的一致,坐在一桌吃饭,时常出现同时下筷夹一片肉的情况。
这家伙就跟自己肚里的蛔虫一样,知他所知,想他所想。
黑黑觉得自己倒霉了二十多年,终于碰上了最大的好事,被这孩子莫名其妙的从死亡边缘拉回来,又莫名其妙相安无事的生活在一起。
就是不晓得这样的好事能维持多久。
想着,黑黑到浴室冲了个凉水澡,噩梦残留的困意被水流冲走,他身上大大小小的伤也愈合成了疤痕。
在他用浴巾擦头发时门响了,黑黑动作一顿,心也提了上来。
这半个多月没人来过老宅,会敲门的话——
“有人吗,快递。”
黑黑听到这声音,提着的一颗心又落了下去,不出声的笑了。
门外的人又开口了:“请问是祁先生家吗?有您的快递。”
黑黑很配合的表演,擦干身子迅速套上T恤走到门边:“请问,是谁寄来的快递?”
门外的人假装做出为难的语气:“寄件的人没写名字。”
“那长什么样?你描述一下?”
“那位先生不让我说。”
黑黑又憋着笑问:“那寄来的是什么?”
门外人似也同样忍着笑:“祁先生亲自开门看看好了。”
黑黑从猫眼中看去,心里笑骂一声草,这孩子还像模像样堵住了猫眼呢。
“要不然你放门外好了,待会儿我来取。”黑黑故意捉弄他。
“…寄件的先生说,一定要你亲自验收。”
“……”
“祁先生不要为难我们跑腿的——”
他一句话没哔哔完,黑黑猝然拉开门,白白愣了愣,旋即登的一下把一大束玫瑰凑到黑黑眼前:“诺,祁先生请签收。”
黑黑怔了怔,他知道刚才白白这小子在和他开玩笑,可他没料到对方买回来的居然是玫瑰这种…又土又骚又浪漫的东西。
“祁先生请签收。”白白晃了晃手中的玫瑰花束,又重复了一遍。
玫瑰淡淡的香气缠绕在黑黑鼻间,让他有点头晕目眩。
黑黑接过花束,平复了情绪似笑非笑开口:“快递小哥,送花的那位先生有没有什么话要你对我说?”
快递小哥白白思索了片刻开口:“大概是…情人节快乐吧。”
情人节没毛病,这天是520。
还好有面具遮着脸,白白臊得早已面红耳赤了。
黑黑还是笑,笑得游刃有余,一手接过花,一手将白白拉进了屋里:“那位先生知道情人节送玫瑰的含义?”
白白喉结滑了滑:“可能他想…他顺路买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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