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蜮伎俩。”伽兰冷哼一声,他也发现了,这雾气虽然无毒,但是却不知不觉降低了他们的五感,所以才没有察觉到异常,这下仔细探查,果然能看出许多不对之处。
他用力跺了跺脚,地面猛地塌下去一块,露出下面的空洞,伽裕剑尖一挑,从里面抓出个人来,一身衣服沾满泥土,显然是在下面埋伏了很久。
“呦,看看这有什么?一只小臭虫……”伽裕的猛地将人踢翻在地,长剑架在他一只胳膊上,“来来来,告诉我,你们把人抓哪去了?还有什么埋伏?恩?”
“我不知道唔……”这人话还没说完,那只胳膊就被他生生斩了下来,发出一声凄厉的哀嚎,疼到想要打滚,却被一只脚踩住胸口,完全无法动弹。
“来,我们继续,这次可要想好了再回答。”伽裕嬉笑着将长剑比上了他的另一只胳膊,还暗示性地划了划,满满的威胁。
“我真的不知道啊啊啊!”又是一条胳膊。
伽裕手起刀落,脸上兴奋无比,带着丝丝变态的笑意,轮到两只脚的时候,就不是整只了,而是一寸一寸,向上砍去,将人折磨得完全没了神志,迷迷蒙蒙地说了个小湖边,就没了气息。
“湖边,啧,看来这群小老鼠想跟我们玩游戏。”伽裕用他的衣摆擦干净长剑上的血,站起身来,吸了口浓重的水汽,撇撇嘴,“看来还是得先走出去。”
“哪用那么麻烦。”伽兰没有理他,而是蹲下。身,盯着那处坍塌的密道观察一番,抬臂猛地拍了下去,顺着这个豁口,又向外坍塌了一段。
用这种简单粗暴的手段生生开出了一条通道,一行人跟着走在后面,很快就绕出了密林,而巧的是,这里正好对着一大片空地,对面就是晶莹的湖泊。
无比壮观的是,那片空地上,密密麻麻堆了无数人,简直就是一座尸山,若非胸口还有轻微起伏身上又没有任何明显的伤口,真的要以为全是死人了。
伽裕走上前,搭上他们的脉搏,勉强还算稳定,也没有中毒的迹象,似乎仅仅是普通的迷。药,可当他吹动蛊笛想要强行驱动的时候,却没有任何响应。
“怎么回事?”伽兰走过来,也翻看了一下,面色沉沉,将他们迷晕却又不伤害,还大费周章把人搬到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
“不好!”两侧窜出几条人影,在树林里飞速略过,现在除了这座人山,还有剩下的人也都在这个空地上,无遮无拦!
他们派出去截杀的人还没有冲到密林边缘,就突然多了许多星星点点的火苗,呈燎原之势朝他们蔓延过来,落在伽兰眼中却是荒诞的可笑。
这后面就是湖,这帮蠢货竟然选择放火?
可奇怪的是,那火仅仅是烧到空地的外围就熄灭了,随时而来的是滚滚浓烟,将他们紧紧包围住,他们现在脚下的草似乎很特殊,又或者水分太足,无法点燃就只能升起浓烟,呛人无比。
“唔……啊!!”
“呵……”
“哈……疼!!”
“怎么回事?”浓烟升起不到一炷香,这座“人山”突然开始蠕动,原本沉睡不醒的人开始剧烈挣扎,扭动着身子,不断朝自己身上抓去,似乎皮肤上有什么小虫子,痛苦到了极致,而不光他们,那批还站着中原人士也纷纷到地,滚做一团,场面一时竟有些惊悚。
伽裕随手捉了一个提在手上,护着伽兰冲出浓烟朝湖边窜去,好歹脱离了浓烟的范围,睁着一双通红的眼,将那人摔在地上仔细检查了番,却发现他身上的蛊虫躁动不安,甚至已经冒到了皮肤表层,正顺着心脏开始朝外移动,似乎想要钻出来。
“他们想要解蛊?这怎么可能?!”如此大批量地驱蛊,简直是天方夜谭,更何况,能引诱并祛除蛊虫的凝香花早已绝迹,这是怎么做到的?
伽兰没有那般暴跳如雷,他盯着眼前这片浓烟凝思半秒,弯腰在那草上摸了一把,指尖沾上一些极其细微的粉末,凑到鼻尖闻了闻,带有淡淡的香味。
凝香花粉……
该死!
果然大意了!
可不止如此,那蛊虫在他们的身体里躁动不安,却迟迟找不到口子出来,已经憋得几乎发疯,这时一阵呜呜咽咽的笛声传来,让他们稍微平静了下来,却也不会再受他的控制。
“圣朝教主,久仰大名。”下一瞬,他们就被包围了,密林里冒出无数人头,将整片湖层层围住,而领头的,就是一个不过二十来岁的少年,那张出众的脸和一头白发昭示了他的身份。
也是他算计了近二十年的夜子曦。
“呵……有几分本事……不过到底还嫩了点,你以为,没了那群草包,我就奈何不了你了?浮罗教先祖根本就是个品性低劣的贼,窃取我圣朝宝物近百年,若是识相,将东西交出来,我还能饶你一命!”
“你说的不错,的确是偷的。”夜子曦淡然道,似乎丝毫不引以为耻,一脸平静,“不过你设计杀了我教众数百人,早已势同水火,谈何交还。”
“黄口小儿,你必须要为你的猖狂和无知付出代价!”伽兰和伽裕双双攻了过来,其他人也战在一起,夜子曦动了动手指,一缕细细的风刃在指尖盘旋,却不敢放出。
人太多了,怕是会误伤。
“哥哥,去吧。”正当他为难之际,萧君逸插了进来,将伽裕拦下,那个背影沉稳而可靠,甚至没有回头看他一眼,只留下一句传音,“别忘了答应我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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