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祈试了吗?”封千行又问。
路祈摇了摇头:“还没,试不试无所谓了。”
“什么意思?”
“我刚才知道我要演的不是九皇子,是三皇子,”路祈一脸无奈,“我什么都没准备。”
封千行语塞:“……你这都能记错?”
“不是……哎,算了。”太丢人了,路祈也没什么可争辩的。
“没事啊,”封千行安慰他,“现在准备也来得及。”
“……现在?”路祈怀疑的看向封千行,早上仓促的学了下演戏那也花费了两个小时,而且路祈的水平封千行又不是不知道,怎么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准备好?
封千行对导演道:“您好,我可以和路祈对一下戏吗?”
副导演刚想说“不行,演员必须自己来演”就被导演给摁下了,导演哈哈笑道:“我们今儿这是走了什么大运呐,居然能看到两位未来影帝的对手戏啊!”
这马屁拍的,好尬……路祈嘴角一抽,封千行拿过了剧本,翻到了三皇子戏份较多的章节,大致斟酌筛选后对导演道:“你看看这段行不行?”
导演都没仔细看就拍着巴掌说好。
“麻烦大家先等五分钟。”
路祈刚扫了眼剧本还没看完被封千行拉着走到了角落处。
封千行给他讲解:“三皇子这个角色呢,虽是个武将,却智勇双全,性格坚毅,有些热血但不冲动,很能把控自己的情绪。”
路祈发愁:“这和我性格大相径庭啊。”
“以前的你或许做不到,但现在的你可以一试,”封千行安慰他,“你们有一个共同点就是足够冷静,面对很多突发的状况都能从容处理。”
路祈一挑眉,封千行这是在夸他么?
“我挑的这一段正好是个小高\'潮,你看,”封千行把剧本翻给他看,“这一段是三皇子和五皇子在太后垂帘听政时五皇子栽赃三皇子时的情节,你先看看词,待会我演五皇子。”
“你不用看看吗?”路祈问。
“我看过了。”
“……就是你刚刚扫的那一眼吗?”路祈有点不可思议。
“足够了。”封千行道。
看到封千行这么气定神闲,路祈感觉有点压力大,那段台词不长,背过不是问题,可是背台词是一回事,表演又是一回事啊。
路祈读了两遍后就背过了,忐忑的看着封千行。封千行拍拍他的肩膀,道,“不用紧张,其实今天早上,我就知道你很有演戏天分了。”
路祈一脸不相信,封千行有点哭笑不得:“多少人求着我夸我还不夸呢,你看我夸你一回你还不信。”
“我知道自己的水平,你不用安慰我。”路祈道。
“真的,你有天赋,我不是敷衍你什么的,你只是一时有点放不开,进入剧情和领悟能力很快。”封千行认真道,路祈神情有点动摇——他真的那么有天赋?
“不信就来试试,不急,过两分钟再过去。”封千行提议道。
路祈不确定的点了点头。
封千行低下头,脑中描摹着五皇子的人设,找五皇子的感觉,片刻后再抬起头,气场一瞬间就变了。
眼神变得漫不经心,看什么东西都百无聊赖,嘴角微微下拉,抿着嘴,很不耐烦的样子,明明外表还是一样的,却不会让人觉得这和刚才的封千行是一个人。
封千行背负双手,双腿开立,一派气定神闲,姿态有点懒散,像一只在狩猎场中占据绝对优势的猎豹,因为所有事情都在他掌控之中,所以懒洋洋的俯瞰着场中局势。
“三哥,你对这个证据确凿的物证,还有什么想说的吗?”封千行睨了眼路祈。
路祈还来不及准备就被他情不自禁的代入了剧情,路祈想象着按三皇子的性格会做出什么反应,口中道:“我不知道单是这么一个桐木人能代表什么。”
“呵!好一个不知道!”五皇子毫不留情的嘲讽出声,“你的母妃当年一手策划了巫蛊之案害死了那么多人,你一句轻描淡写的‘不知道’就带过了?”
巫蛊之案……
三皇子想起了他的母妃,印象中,母妃是那么温柔端庄的一个人,即便父皇很少来见母妃,母妃也从来不自怨自艾,反而抚琴赏花,怡然自得。怎么可能为了争宠而做出那种伤天害理之事?!
仿佛是突然之间,巫蛊之案主谋这个罪名就莫名其妙而又证据确凿的扣在了母妃头上,母妃一瞬间从妃子变成了毒妇,最终不堪受辱悬梁自尽。他七岁就失去了母亲,甚受到牵连再也不受宠爱,还要一辈子被人指指点点,十五岁就不得不远赴边关远离朝堂。如今再次回到朝堂,他别无所求,只求能为母亲洗刷冤屈,也让那些瞧不起他的人都看看,就算只剩下他自己,他也可以闯下自己的一番基业!
现在呢?五皇子扔出从他寝宫内挖出一个桐木人就轻飘飘的给他定下罪名。三皇子他看着锦衣玉食、骄矜清贵的五皇子,不禁握紧了双拳,明明都是同一个父亲,五弟在京城做他的富贵王爷,而他呢?暴风、沙尘、伏击、鏖战……他在边关出生入死那么多次,个中心酸,他又说与谁人过!?
你凭什么,上下嘴皮子轻松一碰就能给我扣这么大的罪名?你又算个什么东西?
“路祈好了没啊。”副导演嘀咕道,转头想跟导演吐槽两句,却见导演正目不转睛的盯着路祈和封千行所在的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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