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你成就的是三品命丹,早在大名府挂上号了,怎么没见你去大名府疏通疏通呢?到了府衙,君上赐下的修行资源更是充足啊!”高明礼有点疑惑的问道。
“唉,真是提起来就头大。”旺山叔骂道:“去了一次,大名府那些官员认钱不认人,一直打官腔,明里暗里的提醒我,意思就是要钱,钱到位就及早解决,钱不到位就慢慢拖呗!我就索性就不管了,爱怎么就怎么吧!”。
“唉,这年头,没钱办不了事。”高明礼怕他开口借钱,不敢再往深里说,话锋一转道:“不过咱兄弟之间没这套,老弟把保书带来了吧?”
大商王朝吏员的选拔很严格,书差也不是想当就能当的。按照规矩,灵根品级低于五品的,一律排除在外,即使是有关系的衙门人,也走不了后门。
如果是想当正式的吏员,更是严格,还要经过县主考试,才有当吏员的资格。
当然书差之类的,就由巡察考究,吴道田如今要见的就是计巡察。
拿到保书后,高明礼便让旺山叔在房里吃茶等候,自己带着吴道田从大堂左侧的门房进去。巡察衙门是个单独的院落,位列县主衙门大堂左边。
高明礼让吴道田在门口等着,自己进入正堂,问明了计巡察正好有空。让人通禀一声,进去行礼道:“二老爷,昨日跟您说的人到了,您要是有空,烦请试他一试。”
那计巡察生得面皮白净,三缕长须,已是天魂境的修为,再进一步就是黄庭境。他点点头道:“县衙的灵根档案拿来。”
高明礼双手奉上,计巡察看一眼那人的名字,不禁皱眉道:“吴道田…”
看到这个名字,计巡察就眉头一皱,他对这吴道田这个名字的印象,可以说恶劣极了,原因就是她的女儿。
堂堂本县第二号人物,本该和一个的无赖没有任何交集,直到一个多月前的一天,他女儿哭着回来说,自己被一个叫吴道田的痞子羞辱了。
那句‘贱人就是矫情’,虽然是听女儿转述的,他依然被气得吐血。
计巡察堂堂官员,女儿竟被骂成贱人,他能不光火?只是他不能去找一个无赖的麻烦,那不是作践自己么?
若仅此一桩,还不足以让计巡察如此切齿。还有另外一桩,便是那个悬而未决的刑房典吏!
这个位子,计巡察已经答应帮人谋取了,谁知童文那狗才竟也想要!
计巡察便不相让,在他看来,魏县主肯定给自己这个面子,谁知魏县主却偏向童师爷,这事儿就杠在那儿了。
计巡察从魏县主那里打听到,童文要举荐的人,正是吴道田!
你说他看到这个名字,会是什么感觉?
冷着脸合上卷宗,计巡察便想把那吴二撵走,但话没张口,又觉着不妥,我这不是给童文把柄么?何况这高明礼的面子也不能不给。
沉吟片刻,他又改了主意,‘听闻这吴二不学无术,不如试他一试,让他出了丑,我再义正言辞的拒绝他,这样高司吏的面子也给了,童文也没法说什么。’
“让他进来吧。”
拿定主意,计巡察沉声道。哼哼,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合该落在我手里,咱们新帐旧账一起算!正想着,便见一个少年,面容白皙,五官清秀,两只眼睛又大又亮,一点都不让人讨厌。
‘果然不能以貌取人。’计巡察心中暗想,面无表情道:“你就是吴道田?”
“人正是。”行礼之后,吴道田直起身道。
“吏房推荐你为书差,除了其他的基本条件,这书差还要求品行端正、能写会算,有一定的修为。”计巡察冷笑着问道:“你觉着自己有资格吗?”
一旁的高明礼闻言,不禁眉头一皱,不过是个书差而已,又是自己推荐的,按说也就是来走个程序。怎么听姓计的这话,是要给吴二颜色看的节奏呢?他兀然想起最近传闻,计巡察和童师爷为了个典吏起争执,不过这吴道田要谋求的不过是个书差,完全不是一码事啊!
“人不敢自夸。”吴道田不卑不亢的答道:“修为已到了化气境,从没犯过法,也能写也会算。”
“好一个避重就轻,”计巡察冷哼一声:“先考察一下你的修为,看你对元气的掌控力度如何,官府可不要无用之人,你以元气控制旁边的茶杯。”
计巡察手一抬,只见吴道田边上的桌子上,一个茶壶升起,飞到了吴道田的面前。
计巡查是天魂境修为,元气随心运转,能托花浮叶,可断碑碎石,做这些事可谓菜一碟,但对化气境的难度就很大了,除非到了化气后境。
若是其他的化气初境,根本不能很精准的控制自身的元气,这计巡察可是真心的难为人了,但他却碰到了吴道田。
吴道田双手挥动,手心中一团云雾升起,一道元气从指尖飞出,化成一条细线,卷向一个茶杯,茶杯晃晃悠悠的靠近茶壶,此时茶壶正倾斜的倒出茶水,茶杯正好接住。
计巡察心里不禁暗赞了一声,吴道田对天地元气的精准把控,堪比化气境后期的水准了。
计巡察冷哼一声:“修为上算你过关了。”顿一下道:“书差要帮助官员处理政务,是以第一要写一手好字,第二要精通律学和算学。”说着指一下屋角的桌上道:“现成的纸笔,你把《大商律》的‘灵田买卖’一条,给我默写出来。”
吴道田恼火,大商律那么厚,除了自己过目不忘,其他人怎么可能背得过?
他沉住气,应一声遵命,便提笔写道:‘凡设方略、而诱取平民卖灵田者、皆杖一百、流三千里……”
吴道田暗骂一声,写着写着,他心里便犯了嘀咕,这计巡察跟我有仇么?经年老吏都默写不出《大商律》,为啥这么难为我?
计巡察坐在大案后,看不到吴道田写的内容,但见他一直在写,便知道他有料可写。不禁有些意外,便问道:“你专门背过大商律”
“没有,略懂…”吴道田道。
计巡察想不到这子还真下苦功夫了。不过接下来再考一道算学题,就不是死记硬背能成的了。
“第二题是道算术题,听好了。”
“今有雉兔同笼,上有三十五头,下有九十四足,问雉兔各几何?”
这四句话的意思是:有若干只鸡兔同在一个笼子里,从上面数,有三十五个头;从下面数,有九十四只脚。问笼中各有几只鸡和兔?
“兔十二,鸡二十三。”吴道田提笔一算,便得出答案。
“有人教过你《孙子算经》?”计巡察难以置信的问道,这子怎么也不能算不学无术吧。
“略懂……”
吴道田突然想起,一个月前,在水月阁外,他骂的那位‘贱人就是矫情’的计姐,好像就是这计巡察的女儿,怪不得他如此为难自己?
当初自己图一时的嘴上痛快,没想到,今天就遭了报应,这老天也太缺德了吧,什么事情都能赶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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